寧硯當即反應過來這是出自《大學》中的一詞,將記憶調動出來,穩聲道來:
“語出《大學》,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謙。故君子必慎其獨也。小人閒居為不善……”
“君子之道,如何行之?”
“語出《中庸》,君子之道,辟如行遠必自邇,辟如登高必自卑。《詩》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樂且耽。宜爾室家,樂爾妻帑……”
待寧硯答完之後,曹夫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制藝上,書院中少有人能出你左右,但試帖詩方面,尚有不足,剩下這月余的時間,你需得專攻試帖詩。”
寧硯頷首。“學生省得。”
“嗯。”曹夫子說完便下起了逐客令。“行了,你回去吧,免得打擾了我喝酒的雅興。”
“學生告退。”說完,寧硯便朝院外走去。同時在心裡暗道:難怪曹夫子幾乎沒有朋友,就衝著這說話的直接態度,就很少有人能接受的。
不過結交這樣的人,不用擔心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有什麼就說什麼,絲毫不拐彎抹角,嬌柔做作。
寧硯從曹夫子處離開後,就回了書院學子住的齋舍。致遠書院不是什麼有名氣的大書院,書院的條件也很一般。
一間不大的房子住六個人,一人一張小床,然後共用三個大書案。當然也有條件好的齋舍,但那就不是寧硯能住的起的。
寧硯在他住的齋舍里也是不合群的那種人,所以對他久病歸來,同舍的人就不痛不癢的問候了一聲就接著溫習課業了。即將院試,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榜上有名。
寧硯也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愛好,將箱籠放下。然後將床鋪整理了一下,點上一盞油燈放在床頭,背靠著牆,一邊嚼著從家帶來的烙餅,一邊翻開書看了起來。
不說原來的寧硯,就是現在的他在試帖詩上也是短板。院試的試帖詩要求五言六韻,鄉試、會試要求的是五言八韻。首聯要“破題”,用韻方面要守“八戒”。
大涼對試帖詩方面要求的不像清朝恢復試帖詩後規定的那麼嚴格,但寫起來依舊不容易。這剩下的一個月他還得下幾分苦工。
窗外夏蟲的不絕於耳,同舍的人也都一個個熄燈睡下,覺得脖子酸疼的寧硯這才放下書,將燈吹滅,借著月光摸到了窗邊。
斜倚在窗邊,沒有對月長思,而是處於放空的狀態,什麼都不去想。半晌後,寧硯摸了回去,躺下開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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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舍。
早早就到了的寧硯將自己從家裡帶來的幾本書擺在了書案最顯眼的地方。他自己則是攤開一本書,跪坐在墊子上默讀。
沒過多久,從門外進來的一個人穿著綢衣的人進入了寧硯的餘光範圍,寧硯搭在腿上的右手輕點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