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人,下官是福大命大,所以安然無恙。但那些無辜枉死的人呢?一句一時糊塗就能解決了?那些人的命誰來償?”
“孔大人你應該去大火的現場走一走,看看那些無家可歸的人,看看那些失去親人後悲痛欲絕的人。”
“聖人崇尚‘仁’道,孔家身為聖人的嫡系後代,理應繼承先聖遺德,怎麼會為程家那等目無王法之人求情。”
“子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如果今日換成是孔大人遭受了那災,您還能說得出這句話嗎?!”
在寧硯一番話說完,章嚴維才平聲說了一句:“清墨,切勿失言了。”但看他的樣子,明眼人都清楚他沒有責怪寧硯的意思。
章鍾凌淡淡說到:“我倒是覺得清墨這番話說的一點錯都沒有。聖人仁道在先,大涼律例在後,於情於理,程家都應該償命。”
孔煜一張臉尷尬的紅了起來。本來被寧硯說的又羞又惱,章嚴維和章鍾凌這父子兩人又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更是讓他顏面掃地。
有氣又不能往出發,孔煜在心底里將程胡石還有寧硯、章家給埋怨了個遍,連帶著那個求死覓活讓他為程家尋找出路的母親都給怨上了。
垂著眼帘,也不敢去看幾個人,羞愧的說到:
“寧大人,孔家在吏部有些關係,如果此事就此私了的話,我可以承諾,兩年之內幫你坐上正四品的官位。至於那些枉死的平民百姓,程家會斥資補償他們。你覺得如何?”
他也是熟讀聖賢書的人,這種事他也難以啟齒。要不是他母親,他連一句話都不會為程胡石說。
“請恕下官不能接受!”寧硯幾乎沒有經過什麼思考,便斬釘截鐵的拒絕了。快的章嚴維連阻止都來不及。
而寧硯也正是怕章嚴維動搖,才答如此之快。在章嚴維心裡,他的前途應該是比幾個無關緊要的人的命重要的。
或許不止是他,換成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恐怕都會這樣覺得。但這些人里絕對不包括他。
前途他會自己掙,而不是用別人的命去換。他只求心安。
孔煜也跟著站了起來,看著寧硯提聲道:“寧大人,難道就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嗎?”
寧硯堅決回到:“沒有,即使寧硯辭官不做,也一定要讓程家得到應有的懲罰。”
孔煜怒從中燒,咬牙啟齒的說到:“好!好!好!好一個寧硯寧大人!”
寧硯毫無懼意。“寧硯無意與孔家作對,唯求替那遭災的人求一個公道!”
“哼!”孔煜冷笑了一聲,然後拱手告辭。“章閣老,霍大人,仲乘兄,子耀告辭。”
說完,孔煜轉身離去,看都不看寧硯一眼。待孔煜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寧硯輕輕的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