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秋歌知道寧硯所想,但也知道這件事還得寧硯自己解決,便道:“我去看看頌哥兒書讀的怎麼樣了。”
說著又對小寧悠伸出了手。“悠兒,走,我們去看哥哥去。”
“好。”小寧悠一直好奇的打量著溫梅芷,她好像見過這個姨姨,但又想不起來是誰。聽到陸秋歌喊她,就一步三回頭的跟著陸秋歌走了。
寧硯無法,只能坐在剛才陸秋歌的位置,不自然的朝溫梅芷笑了笑。“梅芷,我……”
溫梅芷倒是全無其實,淡笑道:“都說金陵水土養人,這話果然不錯,比起上元府,你與秋歌、伯母的氣色都好上不少。”
寧硯沒想到溫梅芷第一句話是這個,想的致歉之詞一下沒了用處,怔了一下後才順著溫梅芷的話說到:“是啊,金陵的確比上元府宜居,長壽之人也勝過上元府。”
“各地風物不同,上元一景,金陵一景,泉州亦有一景,在我看來各有風味,有機會你也可以去泉州領略一番。”
聽溫梅芷提起泉州,寧硯還以為她是在變相的問責,不覺露出了愧疚之色。“梅芷,是我失信於你,我無言辯駁。”
溫梅芷直視寧硯,坦蕩說到:“清墨,你我既為知己,你就應該知道我不是斤斤計較之人。”
寧硯搖了搖頭。“你不計較,但我沒有辦法不愧疚。你放心的把田賦寺交給我,讓我幫你解決後方糧草問題,我卻一走了之。”
溫梅芷沉默了片刻後說道:“那作為賠罪禮,你應我一件事可好?”
寧硯料想溫梅芷是想讓自己隨她一同回京。
將視線移開,看著花園中爭奇鬥豔的花朵,寧硯娓娓開口:“梅芷,其實我不如你,你心性不輸男兒,而且心懷天下,但我不一樣,我看重我的小家多過這個國家。”
“伴君如伴虎,有過上次的事情後,我真的怕哪一天陛下突然就要了我的命。雖然說上次我有驚無險,但你知道嗎,秋歌因此傷神動了胎氣,養了許久。”
“還有頌哥兒,那天過後他的話明顯少了起來,有時候覺得好像長大了,但在不該成熟的年齡去學著成熟,這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失敗,我沒有保護好他們。”
“我也希望能為國為民做些好事,但那些事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在我心裡,我先是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而後才是為人臣,為大涼子民。
我知道我的想法自私,但我不是聖人,我沒有辦法做到捨己為人,捨身取義。”而且他在現代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量能而行,幫助別人的前提是保護好自己。
溫梅芷站了起來,走到涼亭旁,背對著寧硯站著,良久之後她的聲音才響起。
“那你知不知道朝廷如今的情況?章閣老在你辭官不久就因為身體原因致仕,臨去前舉薦了原內閣次輔浦昱林接任首輔。
浦昱林原是章閣老的左膀右臂,憑藉章閣老的提拔才有今天,但他在當上首輔後卻和章閣老分道揚鑣,與工部尚書丘泰園聯手,舊黨隱隱有死灰復燃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