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聽到只不滿地皺了皺眉,也並未說祁修什麼,側頭繼續與祁佑說著:“禮數倒是其次,想她身子還沒好全,又是這樣的事,小姑娘家的,怕了也是有的。”
祁佑溫順地點頭,眼前卻又浮現出那個小小的人兒來。
大約是昏睡了幾日,沈清婉比以前消瘦不少,即使撞進自己懷中,也不過一個小貓小狗似的。
這樣一個小人兒,還要撐著強作鎮定給自己行禮問安,實在是有點意思。
再加上沈清婉變化之大如同換了個人一般,很難不讓人稱奇。
三人閒聊幾句,皇后便道:“時候不早,也該與你母妃去請安了。”
祁佑聞言便行禮告退,只道與賢妃請安後再來與五皇子商談營州之事。
長樂宮中,三皇子的生母賢妃慕容氏坐於窗邊小塌,頭上佩戴著三尾金鳳鑲紅寶石步搖,身著玉色繡蓮紋抹胸長裙,披著的淡嵐色繡纏枝芍藥長宮袍拖尾於地上,正在與宮女細數著皇帝新賜的胭脂香粉。
“娘娘您看,這一盒瑤珠粉,不僅香氣馥郁撲鼻,更有一層細細的光澤。娘娘取來勻面必能更添好顏色。”宮女如梅遞上一盒鑲嵌著五彩碎寶石的金盒,她那纖巧如蔥的玉指輕輕抵著小蓋,果然紛紛香氣撲面而來。
如梅餘光打量著賢妃,見其雖眼中不乏欣賞之色,口中卻道:“我已年近四十,哪兒還用得著如此艷麗的香粉了。”
如梅哄道:“娘娘天生麗質保養得宜,三殿下站在您身邊,若不說,誰知道是您的兒子呢?”
賢妃笑嗔道:“這妮子,真真一張抹了蜜的嘴。”
眾人低笑中,外頭宮女來報,說三皇子請見。
賢妃笑意不減,輕拍如梅的手道:“真給你念來了。”
原賢妃身邊得力的宮女有心月,心雨,心容,心嵐四人,心月心雨乃是賢妃從北章隨嫁而來,亦是最貼心的心腹。
而如梅則是皇后賜給賢妃的宮女。賢妃知皇后既是試探亦是監視,故而看似與如梅甚是親密,要緊之事也從不讓如梅沾手。
“兒臣見過母妃。”祁佑規矩行禮,禮畢賢妃忙叫了快快起來。
賢妃拉著祁佑坐到自己身側,“佑兒今日入宮,可是有事?”邊問邊替祁佑整理方才起身稍顯不整的雲白袍領。
“兒臣是來請罪的。”說著,祁佑從袖中掏出了用錦帕包好的香囊,遞給了聞言一臉詫異的賢妃。
“兒臣不慎劃破母妃親手為兒臣縫製的香囊,辜負母妃心意,還請母妃責罰。”
賢妃聽罷只一笑了之,接過香囊對祁佑:“我當出了什麼事,別說這些小事,你長這麼大,母妃幾時捨得責罰過你了?只要你身子好好的,便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