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低頭淺笑,小聲回道:“母妃自然是最心疼兒子了。”
賢妃沖祁佑一笑,看似無意般隨手將香囊遞給心月,髮髻間的步搖隨著她的轉身微微擺動。
“母妃近來可好?”
賢妃揚唇一笑,答道:“好,好,只要你好,母妃就好。”
長樂宮中其樂融融,永和宮內卻是氣氛緊張起來。
“你這是什麼話?”皇后言語中帶著慍怒。
“母后息怒,”祁修雖跪下請罪,面上卻無一絲歉意,“兒臣說的是實話。先不說沈清婉為人跋扈,毫無女子溫婉端莊之品德,只說定國公軍功至高,如此功臣,往後父皇動手除之只差一個理由罷了。到時如此無世無德之女,何以配得上兒臣的正妃之位?”
皇后聽罷不語,眉心卻是微動。
沈言珏功高是真,震主卻不一定。至少此刻皇帝對於沈言珏的信任在朝武將之中無人能及,要說皇帝欲除之而後快,他人聽到只怕當是胡話了。
可皇后亦是懂得,祁修此話雖誇張,卻絕非危言聳聽。
若有一日皇帝覺得沈言珏功高震主,那沒有也便是有。只是,真會有這一日嗎?
“起來吧。”皇后稍顯無奈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雖說你二人並沒有婚約在身,但沈夫人畢竟是本宮多年好友,清婉也是本宮看著長大……”
祁修起身,見皇后話說一半便咽回去,心裡也是明白。
且不論沈清婉的母親與皇后乃是手帕之交,只說沈清婉從小與他玩在一處,外人都暗道二人以後必是一對男才女貌的天作之合。
沈清婉又家世顯赫,若她未嫁與祁修,只怕也沒多少姑娘敢越過沈清婉嫁給祁修了。
此刻長樂宮中,賢妃母子倆正於殿內說著體己話,不一會兒便是午膳。
而帶著香囊回後殿的心月小心展開手中的錦帕,露出的香囊正是祁佑在國公府花園中被劃破的那個。
心月的纖指在細碎金黃的桂花干中輕輕掃過,指尖觸到小小一捲紙簽,立刻夾起捏入掌心之中。她將香囊重新包好,放在賢妃的梳妝檯上。
再說前頭用完午膳,賢妃與祁佑說著閒話:“前日,啟祥宮有個宮女與侍衛私通,德妃竟越過皇后賞了二人釘杖之刑。”
祁佑垂著頭飲茶,並未接話,只安靜聽著。
賢妃也自顧自說著,“唉,雖說死有餘辜,但私通之事究竟還是應該皇后做主處置,德妃娘娘協理六宮也太雷厲風行了些。之前有因夾帶首飾細軟出逃的,也竟活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