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清爽的男聲打斷了沈清婉的思路,她一臉意外地抬頭朝著聲音看去,真來了?
蕭潭一襲寶藍長衫,玄青腰帶,腰佩三疏環,足踏騰龍靴,整個人神采奕奕。
“這位是……”
玉山公主自然是不識得一個小小的皇子伴讀。
“在下乃是三皇子伴讀,殿下出門營州前特地囑咐,玉山公主的花宴實乃京中春日第一盛事,今年不得成行,多有遺憾,顧叮囑在下奉上薄禮,還望公主笑納。”
此話一出,玉山公主倒是心下瞭然,這個只有一半大宣血統的皇子,的確是個風雅悠閒之人。
往年花宴,他都是乘興而來,興盡而返。
今年因故來不了,還著人送了禮物來,倒像是他的所作所為了。
“既然如此,蕭公子,”玉山公主滿面的和氣,“來者便是客,今日又皆是些你這年紀的客人,不若坐下大家一道樂一樂。”
“多謝公主,蕭某恭敬不如從命。”
蕭潭也不客氣,玉山公主一開口,他便欣然隨著宮人所引坐下了。
玉山公主朝著身邊宮女點了點頭,那宮女便揚手拍了拍掌。
隨即一排宮人便端了一人一份的吃食進來,待放好退下,三列簪花著裙的舞娘隨即魚貫而入。
一切如行雲流水,美食香氣撲面而來之時,那一位位舞著桃花水袖的舞娘已開始翩翩起舞。
待眾人用了膳,撤了席,桌上的魚肉便被換成了新鮮水果糕點。
舞娘亦是攏了攏水袖,垂首碎步,倒退下場。
“不愧是玉山公主府,這初春時節,府上竟已有如此多的瓜果待客。”
“可不是嗎,瞧這糕點也是真真精緻得不得了。”
一陣陣細碎的議論聲中,玉山公主心中也是妥帖萬分,所謂金枝玉葉,不就應當如此。
“今日花宴,光坐著說話也沒意思。”玉山公主開口說道,“不若諸位各展所長,為本宮這花宴添幾分點睛之筆如何?”
“公主此言甚是,”開口接話的,是慶成郡主的堂妹陳念瓊,“今日既是花宴,公主府里又是百花盛放,此等美景,自當作詩以贊,可是這個道理?”
“念瓊妹妹說得極是!”
玉山公主還沒有開口,竟是她的寶貝女兒,慶成郡主開了腔。
沈清婉聽到慶成郡主的聲音里隱隱的興奮,不禁眉間微挑,心頭一絲不祥的預感划過。
這語氣聽著,怎麼有種她就等著這句話的意思呢?
果然,下一刻慶成郡主便話有所指地道:“在座的皆是名門世家之後,作個詩自然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