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康洪戰戰兢兢地上前,如實稟告道,“昨夜天牢遇襲,有一刺客闖入,殺了天牢的一名人犯,王北卓。刺客被當場拿獲,經審問,正是眼前之人,”
“不可能!”五皇子瞪圓了雙眼,打斷道。
突然又覺得自己此行不妥般,忙跪下向皇帝磕頭告罪道:“兒臣有罪,望父皇容稟。”
皇帝嘴角微勾,心裡思忖著,看來自己兒子來見自己前,還精心準備了全套說辭,既然如此,那自然是要聽聽。
被挑起了興致,皇帝便側了側身靠在龍椅上,點頭道:“你說。”
五皇子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坦白道:“兒臣昨日聽說了有人誣陷定國公私有鐵礦,心中甚為震驚。定國公兩朝良將,忠君愛國,怎麼可能會有如此作為!
“故而兒臣心中不安,便遣人連夜潛入了天牢……可兒臣只為了詢問王北卓究竟是何居心!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找人直接殺了王北卓呢?”
皇帝沒有說話,只看著五皇子在下面跪著,義憤填膺地揮著袍袖唾沫橫飛。
五皇子見皇帝聽了自己的話沒有反應,只得再打了個感情牌道:“父皇你是知道的,兒臣從小就喜歡與定國公討論國事,學習兵法軍情,母后與沈夫人更是自閨中便是好友。要說兒臣,大約是最希望能還定國公一個清白之人,萬不可能派人,去殺了人證啊!”
“千不該萬不該,是兒臣不該著急,才派了人深夜潛入天牢,就算是兒臣焦心,此舉畢竟也大有不妥,還望父皇降罪。”
五皇子說得動情不已,最後竟然主動認了個罪。
皇帝聽到這兒,細想了想,倒是覺得也有點道理。
要說旁人也就罷了,五皇子和沈言珏確實一直是有往來的,甚至一度皇后還想讓沈言珏的小女兒嫁給五皇子。
若非當時盧寒青的進言,二人想必此刻也已經是定親了。
皇帝正在想著,還沒開口,邊上見著風向不對的康洪卻是著急了起來,連忙上前補充道:“可是陛下……嫌犯已然招認自己便是刺客了啊!”
也難怪康洪著急,天牢死了個這麼要緊的犯人,他原本就已經是害怕得不行。
這好不容易當場逮到了刺客,重刑之下也招供了,就盼著皇帝能從輕處罰自己這個刑部尚書的失職。
可如今眼前的五皇子三言兩語,竟是要將風向轉了過去!
嫌犯自己都招認了,這還能有假?
這邊五皇子亦是情緒激動,聽完康洪的話,還未等皇帝開口,便是蹭地起身斥道:“重刑之下必多冤獄!康大人身為刑部尚書,不好好審問犯人,調查真相,卻只以重刑得證供!”
說到這兒,他也不管身邊的人攔著,一個箭步上前去,一把扯掉了陸遠身上遮蓋的黑布。
從刑房出來的犯人,大多數都是傷痕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