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麼好氣的,”沈清婉哭笑不得,“他是皇帝嫡出的親兒子,就算構陷忠臣的罪名真的坐實,再罪無可恕,皇帝最終都會饒恕。”
沈清婉目光遠遠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口中念念有詞道:“以卵擊石,必死無疑,我也只是……不想白白委屈了父親罷了。”
勝邪看著沈清婉這副樣子,雖然心急,但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想著想著,突然靈光一現,拍了把腦子道:“哎呀,我給忘了個事兒!”
沈清婉一驚,扭過頭去,勝邪能忘了什麼事?可別是什麼要緊的大事啊!
連著春蘭都是一驚,朝著勝邪望去,卻看勝邪從自己懷裡套了封皺巴巴的信出來。
“嘿嘿嘿,殿下送來的。”勝邪諂媚地笑著,哈著腰把信直接塞到了沈清婉手裡,似乎這樣便能逃脫了自己忘了這事兒的疏忽去。
“哎你這人!”春蘭見狀,登時像是抓住了勝邪的小辮子般,出聲斥道,“這你都能忘了!小姐日日盼……”
正想說小姐日日盼著呢,頓時覺得和勝邪說這話不妥,生生又把這句話給咽了回去。
勝邪聽到這兒,先是一愣,隨即便是一陣壞笑道:“好嘞,小姐日日盼著的事兒,我一定會一字不差地轉告殿下的。”
言畢,還沒等春蘭氣急敗壞上前揍他,勝邪已是一個翻身躍出窗外去了。
“小姐!你看這人!”春蘭氣得直跺腳,回過頭來就跟沈清婉告狀。
沈清婉捂著嘴嗤笑了一聲,笑話道:“還不是你先多嘴的,活該!”
“小姐你怎麼向著他說話呢!”春蘭聽罷,更是嘟起嘴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好了好了,你先去出去。”沈清婉手裡緊緊捏著信,無心與春蘭多說什麼。
春蘭見狀也是反應了過來。
自從殿下離京之後,自家小姐一直在查國公爺的事,馬不停蹄,一刻未歇。
直到一切都安排妥了,前日王北卓落網,沈清婉這才暫時松下精神來。
許是手頭沒了事情做,這心便是空蕩蕩了起來。
春蘭不止一次看著自家小姐對著窗外發呆,眼中儘是化不開的哀愁。
可殿下離京一月有餘,一封信都沒有來過。
春蘭心裡也是嘀咕的,殿下在京時對自家小姐的好,她不是沒見過。
只是這一出遠門,怎麼就不知道給小姐報個平安呢?
她亦不忍心小姐這般挨著思念之苦,這才在勝邪說他忘了把殿下寄來的信給小姐之時,脫口而出了那句話。
沈清婉捏著手裡的信,只覺得腦袋嗡嗡地響著,起身走到了床邊坐下。
沈清婉覺得手中折起來的信幾乎要燙傷自己的指尖一般,她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兒,說不出來是高興還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