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避開了蕭潭的問題,也沒說陸雪煙直接給她看了那些信,生怕蕭潭又要羞得沒腦子回話了。
“我想問你的是,你對雪煙……”沈清婉輕聲地開了口,“可是真心的?”
蕭潭一愣,這回倒是沒有鬧了個大紅臉,只是抿著嘴,蹙著眉的樣子。
“小姐,您只怕不信,”蕭潭思索了片刻,微微低了頭,回話道,“那日在和鈴軒里唐突了你們,她在我腦海中便揮之不去了。”
“我知道這很荒唐,”蕭潭苦笑了一聲繼續說著,“只短短見了一面的人,連一句話都沒說上,我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念念不忘。”
“我和自己說了無數遍,這只是個毫不了解的人罷了,也許見了面,聊過天,便不會這般將自己困頓於此……”
蕭潭雙眼無神,不知看向何處。
“花宴那日,我便想給自己一個不再掛念她的藉口,她只消有那麼一絲,讓我覺得不好的,我也許便能放下了。”
說到這裡,蕭潭猛地抬起頭來,看著沈清婉,眼眶微紅:“可是雪煙……雪煙她,真是我見過的,最吸引我的姑娘了……”
“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嗔,無不牽扯著我每一絲眼神,我挑不出她一絲差來,光是看著她,我便……我便……”
蕭潭不知該怎麼說下去,卻也是不知不覺說了那麼多。
“真心與否,蕭潭不敢自說自話,”蕭潭垂下頭去,十分沮喪的樣子,“可雪煙在我心中,確實是無可替代的完美。”
沈清婉聽到這兒,手中的帕子也是微微攥緊了些。
蕭潭此人甚為木訥,平日她見過的祁佑那些手下,要不是勝邪這般跳脫的性子,要不就是老蒲這樣靠譜有數的好手,像蕭潭這樣卻是從沒有見過,更何況他與這群人混了這麼久,還是一副一本正經的老實樣子,沈清婉也是很佩服他。
而此刻,若真如蕭潭所說,他對陸雪煙的真心,已能算得是天地可鑑,便是如此,他都不敢誇下海口說自己的真心,只是說陸雪煙如何如何好罷了。
兩個彼此思念的人,竟是走到了這樣的困局,沈清婉當真感觸不已。
“蕭潭,”沈清婉幽幽地開了口,“你可知永清侯府如今在朝中的地位?”
蕭潭被沈清婉問得一怔怎麼突然問了這個,答道:“陛下甚是器重永清候……小姐您問這個做什麼?”
“永清候只有陸雪煙這一個嫡女,”沈清婉輕聲說著,不想說得太直白,而傷了蕭潭的心,“這般出身的女子,大多是要聯姻於類似的世家,甚至是皇子……你可明白這個道理?”
聽到這兒,蕭潭也是回過味來,遲疑地問道:“小姐,您可是說,我配不上她?”
“若就地位而言,憑你一個五品都尉,陸雪煙如何嫁不得?”沈清婉擺了擺手,心想著和蕭潭這個人說話,還是直說來得有效些,便直言道,“女子婚配,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永清候能走到今日這般田地,又甚得陛下的器重,只怕心高得很。”
蕭潭從前從未想過那麼多,故而此刻只是靜靜聽著沈清婉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