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剛來營州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頹然的。
甚至沈言珏揍了他一拳,他都不曾有什麼火氣。
倒不是說祁佑心有愧意,面對沈言珏的為難不敢說什麼。
到底是皇子之身,怎麼會如此頹唐,連點反擊的念頭都沒有呢?
沈言珏知道自己女兒正在和他彆扭著,這麼大的事兒,祁佑能想得開才有鬼了。
可事兒的轉機就是在祁佑救下沈言珏之後。
雖然祁佑身受重傷又暈死了過去,命懸一線,極其兇險。
好歹總算是把他京城裡的大夫請了回來。
可也是那會兒開始,祁佑便是一直在養病,閉門不出大半個月,竟然就容光煥發了。
這要說沈言珏沒有疑心,怎麼可能呢?他又不是傻子。
祁佑雖說中毒,但更要緊的是心病。
見著祁佑日日心情甚好的樣子,沈言珏隱隱只覺得,怕是祁佑的心病也好了。
想到這兒他就不樂意了,祁佑身在營州,怎麼治的心病?
難不成還是自己女兒給他寫了信?
難不成是在營州找到新寵了?
沈言珏成天胡思亂想,都快把自己逼瘋了。
可光瞎猜不成啊,沈言珏揪光了頭髮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日晚上,祁佑又是姍姍來遲。
“沈將軍!”進帳的祁佑便是揚聲一喊,面上帶著笑,顯然心情好得不得了。
沈言珏聞聲,心頭一沉,臭小子,今天一定得問出來。
心裡這麼罵著,沈言珏面上倒是不敢胡來,還是恭恭敬敬地迎了出去。
“殿下,您回來了?”沈言珏行了個禮,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看得祁佑心中一陣樂,甭提有多舒坦。
自己這幾日明目張胆地隨意進出玩樂,帶著沈清婉早出晚歸的,幾乎玩遍了營州周遭所有好看好玩的地方。
沈言珏一定是起疑了。
“是啊,”祁佑嘆了一口氣,似是很勞累的模樣,端起桌上茶盞抿了一口,“今日走得有些遠了,回來得也晚,都還未讓老蒲給我把脈,看看身子如何了。”
這話說的,好像還是沈言珏為難了他的身子。
沈言珏一噎,這小子,動不動就說自己身體不好,好似風大點兒就能吹跑似的。
可他這一臉神清氣爽的模樣,哪有一點病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