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又回過,揉了揉沈清婉的肩,溫聲細語道:“帶寶兒進去吧,我一會兒就來。”
沈清婉聞言,亦是朝他抿唇一笑,都不曾看祁歸恆一眼,便抱著孩子轉走了。
原是夫妻之間正常的交流,落在祁歸恆的眼中,卻不知為何心底一陣細碎的痛。
轉眼,屋中便只剩下了祁佑與祁歸恆。
“這個時候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嗎?”
祁佑自顧自坐下,抿了口茶。
祁歸恆回過神來,也在他旁坐了。
“今沈言珏所說之事,怎麼不曾聽你說起過?”祁歸恆開門見山,直接問他。
祁佑勾唇笑了笑:“當初婉兒與我說,將來若不在京城,希望能去北境,從前沒有看夠,往後有的是機會與我慢慢看。”
祁歸恆挑了挑眉,也沒有說話,只等著祁佑繼續說下去。
“不過婉兒擔心,說是若真的去了北境,到時候與家人相隔萬里,再想一見便也難了,”祁佑面上笑意不減,依舊說著,“故而我便與沈將軍去說了此事,看他意下如何。”
祁佑抬起頭來笑道:“不曾想,他竟然就自己做主,今就進言了。”
說到這兒,祁佑捧起茶,又抿了一口。
祁歸恆沉吟了片刻,開口道:“她本來也畏寒怕冷,常年住在北境,怕也是不合適。若想去遊玩,隨時都可以走。但要說常住,京城好的,何必要走這麼遠?”
祁佑沒有抬眸,只不動聲色地反問道:“我們兩個住在京城,你能心安?”
“你這話什麼意思?”祁歸恆言語中滲出了一絲不悅。
“五皇子妃自從產子之後,你就一直在找機會下手,不是嗎?”祁佑語氣平和地問道,“你連我五弟的妻兒都不願放過,我如何能相信你願意讓我和婉兒好過?”
“放肆!”祁歸恆壓低聲音,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了兩個字。
祁佑卻是依舊一臉的雲淡風輕:“你不放心風林,我也撤了人;你不放心我五弟的兒子,我可以帶他走。你有任何擔心的地方,告訴我,我讓你妥帖就是。”
“不過,”祁佑轉頭看進祁歸恆的眼裡,“你如果對我所在意的人下手,我能給你的,也能給別人。”
“你知道的,”祁佑的嘴角依舊勾著,眼神卻是森冷,語氣亦是沒有一絲客氣,“我有這個本事。”
祁歸恆當然知道。
五皇子的遺腹子,他卻是想要除掉。
包括皇后,包括所有可能會威脅到他的人。
自己的兒子都能殺,更何況是別人的。
可偏偏這些已經弱不風的人,祁歸恆卻是怎麼都沒法下手。
似乎天下至尊的位置已經到了自己的手裡,卻還有無數的阻礙,阻擋著他任意行事的想法。
他當然疑心,甚至可以確定,如今的大宣,還有這個本事阻擋他的,也只有祁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