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王稽將手中的奏摺摔在地上。
「顧愛卿,你這是何意?」
顧德連忙跪下,「陛下息怒,實在是.臣如今的身子再難堪當光祿大夫之職了.」
「身子不適,朕可以再給你一個月的假來修養。」
「多謝陛下抬愛,但微臣深知,自己這是得了心病。」
「心病.」想起此前程玉和他稟告的,這老東西,確實是因為謝氏的事情憂思過重,傷了根本。
「那也用不著告老還鄉啊。顧愛卿,若朕沒有記錯的話,你今年也就剛過四十。」
「是。可是陛下您也知道,微臣與臣的夫人便是在潯陽郊外相遇,如今又在此分離」
顧德拭了拭濕潤的眼角,哽咽道:「微臣只是想要離開這個傷心地,還望陛下垂憐!」
說完,他就重重地叩下。「陛下垂憐啊!」
半刻的寧靜,讓殿外的蟲鳴鳥語變得異常清晰。
顧德一動不動的將額頭抵在地上,不敢抬眼。
半晌後,王稽揉了揉太陽穴,說:「朕是當真捨不得愛卿啊。」
「陛下明德仁愛,朝堂上又人才輩出,想來就算少了微臣東啟也會在您的治理下永享盛世繁榮的。」
王稽鳳眸眯起,審視著下面跪伏在地上的男人。
「將來不論微臣身在何處都會誠心為陛下、為東啟祈福的!」
不論身在何處麼.
王稽的上挑的眸子閃了閃,然後他重重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既然愛卿去意已決,朕也不好再強人所難。」
顧德大喜,叩謝:「謝陛下隆恩。」
「不過.康榮的大婚就在不久之後了,愛卿就算要離開也要先參加完公主的婚禮吧?」
「臣遵旨。」
回府的路上,杜松忍不住問:「老爺,陛下怎麼說。」
「陛下允了。」
「當真?那老爺,咱們何日動身啟程回渝州?」
「還不急,陛下允我在康榮公主的大婚後方可離開。」
「公主的大婚?那不是就在半月後了?那回去後,屬下就先命人著手開始收拾東西吧。」
顧德點頭,「嗯,一應家飾就都不要帶了,但竹簡書冊和夫人的遺物卻都不可以落下。」
「是,杜松知道了。」
王稽面色難看至極,大手一揮,將龍案上的奏摺與茶盞統統丟在地上。噼噼啪啪間,平安等一眾宮女太監嚇得紛紛跪倒,瑟瑟發抖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