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噗嗤笑出聲。心道,真不知道這紀小郎怎麼想的,解悶兒,他這是把他自己比作什麼了?
「顧公子在裡面呢,您進去吧。」
「那柳兒姑娘你呢?」
「您也說了,漫天都沒有顏色,就這梅花兒來得嬌俏。我啊,想再賞賞花。」
紀廣元恍然大悟道:「我就說嘛,顧賢弟怎的突然有了情趣兒,原來,到頭來都不過是為了博美人一笑啊!」
美人?
小六第一次被人稱為美人,不由有些發蒙。
裡屋門口,文竹淡淡開口道:「紀小郎,這花是屬下折的。」
紀廣元:「……」
他摸了摸下巴。然後抬步一邊往裡屋走,一邊搖頭道:「文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家主子看上的人,也是你能覬覦的?」
文竹早已習慣了這紀家小郎的作風,也不接他的話頭兒,只面不改色地道:「這邊請。」
不出意外,顧子辰又在裡屋看書呢。
紀廣元隨意地在桌邊坐下,無趣地四處看了看,抽出腰中的玉簫,旋轉把玩。
片刻後,他似乎是有些悶得慌了,懶懶地開口問:「賢弟今日看的是什麼書啊?」
可話剛問出口,轉瞬間紀廣元就又後悔了,連忙再擺手制止道:「得,得,你別說,千萬別說,紀某可一丁點兒都不想知道!」
其實,也怪他自己,每次在得知顧子辰看什麼書後,都會忍不住拿出去說。說完後,又總是被他家的老頭子知道。紀老頭兒想讓他多學學顧子辰,所以又會逼著他也讀一樣的書。因此,紀廣元是沒少讀一些枯燥無味的佛經啊、道理啊什麼的。
可是,就算是紀廣元和顧子辰讀了不少一樣的書,他們還是一星半點兒都不像。
今天顧子辰確實是在看道家的書。紀廣元也算是成功救了自己一命。
他呼出一口濁氣,扭頭對著文竹笑道:「文竹啊,抱一壺你家的神仙醉來唄?」
這大早上的,紀小郎就要喝酒?
文竹先是看了眼自家主子,見其沒有出聲,便點頭應道:「紀小郎您稍後。」
文竹離開後,顧子辰才緩緩將手中的書放到一邊,抬眼問:「紀兄,今日有事?」
紀廣元一驚,「這你都看出來了?」
「怎麼了?」
垂眼看著手中的玉簫,他有些為難地說:「額……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為兄有一個問題怎麼也想不明白,所以來請賢弟幫忙解惑。」
「什麼樣的問題?」
玉簫點了點脖子一側,紀廣元道:「嗯……賢弟,你說本來體弱多病的人,會突然就變得能百步穿楊了嗎?」
「不能。」顧子辰斬釘截鐵。
「當真不能?」
「百步穿楊需要幾年的苦練,所以……體弱多病多半是裝的。」
「好好的,幹嘛要裝呢?」紀廣元凝思片刻道,「賢弟你說,他會不會是別有所圖?」
「是不是別有所圖就不知道了。不過紀兄,是否應該先和我說說對方的身份?」
紀廣元一愣。
「不好說?」
「也沒什麼不好說的。不過是家醜不願意外揚罷了。」
「家醜?」
紀廣元輕咳了聲,「其實我父親,在外面和人有個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