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誒?顧賢弟,你怎麼看起來並不驚訝啊?」
「大戶人家多有養在外面不好人說出的子女,或外室妻妾,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可,可我父親乃是江南紀家的族長紀書祈啊!」
顧子辰挑眉,「東平王氏還出了個皇帝呢。」
紀廣元啞然。「也是,還是賢弟看的透徹。」
他將玉簫再次別回腰間,然後又從袖中取出了一支女子的髮釵放在了桌上。「柳兒姑娘有和你說過之前瀟湘館造襲的事情麼?」
「嗯,殺人的是汕懷縣令謝衍。」
「這你都知道?」
「所以,紀兄要說的是什麼?」
「哦,就是那日謝衍本能將那矮胖男人一刀斃命的,中途卻飛出了一支髮釵,打偏了他的劍。」
「就是這支?」
紀廣元聳聳肩,「可不就是這支?」
「所以,這髮釵和紀老爺的外室之子有關係?」
「沒關係。額……或許還真有些關係。」
文竹端著神仙醉和酒杯走了進來,然後收到顧子辰的眼神,放下東西後便又關門退了出去。
紀廣元攤了攤手繼續道:「那日髮釵射出時,紀某剛好抬了個頭,又恰巧看到了射髮釵之人的側臉。」
「那人是你父親的外室之子?」
「是像,八九分像。」
「那就是了。」
「可是那人眉宇間多了許多戾氣。」
紀廣元拔開酒封,頓時酒香瀰漫。他眯眼嗅了嗅,連忙倒了一小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賢弟,你是不知道,我父親那兒子我每年都會見一次。他不僅從小怯懦,還體弱多病,所以以前我常想,這樣的人養在外面,說不定哪天就病死了,於是我也就沒同母親說起這事兒。」
「他的名字是——」
「紀向之。」
「紀向之……」顧子辰重複道。
「賢弟你認識我這庶弟?」
「不認識。」
紀廣元繼續前面的話題,「可是,這次我見到紀向之時,他似乎完全變了個人,嗯……怎麼說呢,就是一點兒都不像我紀家兒郎。」
「你可知道他的生母是誰?」
紀廣元搖頭,「不知道。父親沒提過,我之前也不上心,所以也就沒問。」
他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賢弟,你說這人會不會別有所圖?」
顧子辰想了想,道:「不好說。」
見對方有些喪氣,顧子辰再次開口道:「紀兄,你說你每年都會見紀向之一次,那是在何時?」
「嗯……就年後,過年嘛,父親總要陪他吃頓團圓飯的。」紀廣元突然抬眼,「今年的話,應該就是這幾天了。」
「那麼這次,紀兄就可以探探究竟了。」
「對啊!」紀廣元雙手一拍,「我怎的就沒想到呢!」
「不過紀兄,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那日你能在瀟湘館看到他的側臉,說不定他也看到了你。所以……今年的團圓飯吃得怎麼樣,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