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郎為何要幫我?」南歌不禁問道。
他們非親非故,無恩無惠,他沒有理由要幫她不是嗎?
「那顧某先問姑娘,你為何會信任在下,將自己所知曉的係數告知?」
「顧小郎也說了,您是來幫南歌的。」南歌笑了笑,「不論您信不信,在東啟,南歌也只相信您有能力可以幫南歌。」
雖然,很多人都說他們顧家沒了當光祿大夫的老爺,算是徹底沒落了。但是,稍有心思的人就能看出,就論整個東啟,乃至四國,如顧子辰這般,在朝無人,在外無勢卻依舊可以淡然自若,遊走於世間的卻沒有別人了。
顧德辭官歸隱,顧府雖僅留顧子辰一人當家,卻事事處理的井井有條,無人登門鬧事,甚至都無人說顧府的一句不是。
顧子辰被康榮公主軟禁,虎騎君統領郭秫親自去接人;北卑騷擾邊境,滿朝文武,聖上卻只能選出他一個合適的人選遠赴定戎,談判並商討和親事宜;上巳節宴會,所有權貴公子皆奉旨到場,獨獨他顧子辰敢把聖旨丟到一邊,在府中閉門不出。
南歌不知道,顧子辰依仗的到底是什麼,但是她卻意識到,此人遠比世人看到的還要深不可測。
」所以,顧小郎為何要出手救南歌?「
顧子辰眸中划過一抹柔和,「因為有人說,想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可以過簡單的日子的機會。」
南歌心中一顫,簡單的日子,沒有陰謀算計,沒有爾虞我詐,多麼美好的祝福啊。
「是誰?」
「這個,姑娘就不必知道了。」
南歌緩緩點頭,「不論對方是誰,勞煩郎君幫南歌向她道聲謝。」
「好。」
顧子辰將圍帽的遮簾重新放下,道:「王稽壽辰時,王敦或許會設計讓牧無諱趁機將你求走。」
「求走我?顧小郎可確定?南歌再自命清高,也不過是一風塵女子,怎值得堂堂河西王在陛下面前開口索求?」
「姑娘可別忘了,你雖身在青樓,卻可引得車騎校尉鄧淵不顧一切與牧無諱為你大打出手,就連江南紀家的紀廣元都三番五次跑來瀟湘館,只為見姑娘一面。這些都說明,南歌姑娘你值得人在王稽面前提這麼一嘴。」
「那……我又該做些什麼?」
「什麼也不做。」
南歌不解蹙眉,「什麼也不做?」
「對。只要姑娘什麼都不做,在下就有辦法可以救你。」
後來,當南歌拿到王敦派人給她的毒藥時,才真正了解顧子辰當初說的「什麼也不做」是何意……
傍晚,小六照昨日一般換上了男裝,並戴著那面集市買的丑得慘絕人寰的面具,和景天大搖大擺地走向了關押紀向之的房間。
到房門前,她卻突然頓住,對著景天攤了攤手。
景天會意,將塞在腰後的小盒子遞了過去。
盒子裡是他特地向紫葳討要的銀針,共三十根,且根根塗有可讓人奇癢難耐的毒。
小六滿意地點點頭,「走吧。」然後,便推開了房門。
屋裡,一小廝裝扮的男人仍舊被反綁著躺在一堆瓜子皮中。雙眼緊閉,像是睡著了般。直到小六和景天走近,他也未曾動一下。
小六冷笑一聲,對景天道:「呦呵,這是死了?那就拖出去焚了吧。」
景天應聲:「好嘞!」擼起袖子就準備去扛人。
「記得燒乾淨點,然後骨灰還可以混到豬食兒里,別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