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
樓樂沂這才發現,對方的身前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壺茶,還有一個蒲團。
見無人回復,謝衍又道:「不要?」
「要!」
傻子才不要!
樓樂沂立即丟掉手中的磚塊,小跑了過去,然後一屁股坐到蒲團上,隨後看著地上的茶壺問道:「謝公子,茶杯呢?」
「破了。」
「那,那沒有茶杯如何喝茶?」
謝衍拎起茶壺,示範性地隔空倒入口中,然後道:「這樣。」
樓樂沂看著男子下顎處的茶水,臉頰微紅,「你要我與你共喝一壺茶?」
「有什麼不妥嗎?」
不妥啊,當然不妥了!男女授受不親啊!
「還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
「哦,在下姓樓……六……陸。」
「?樓六路?」
「陸,哈哈哈,陸六。」
謝衍一聽便知這是胡編的名字,也不在意,而是將手中的茶壺推出,道:「陸兄,請吧。」
「額……」樓樂沂兩片乾澀的嘴唇動了動,違心道,「我不渴。」
「不渴?」
謝衍收回手中的茶壺,讚嘆:「陸兄果真,好體力。」
樓樂沂嘴角抽了抽,「過獎。」
「如此……陸兄請繼續吧。」
樓樂沂想到又要繼續做苦力,一時間覺得頭暈眼花。眼珠子一轉,她忽地問道:「對了謝公子,在下看你儀表堂堂的,到底是因為得罪了什麼人才會身中劇毒啊?」
「謝某有和閣下說過我這眼睛是由於中毒所致?」
樓樂沂微頓,她只是想說找個話題聊聊,好不用幹活,怎想竟然說錯了話?
「哈哈哈哈,在下是猜的。」
「猜的?」紗布下的眼微眯。
「是啊,是啊,謝公子不知,在下的第六感啊向來就很準,真的。」
好吧,此時的「真的」,真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就在樓樂沂感覺從頭髮絲到腳指頭都很尷尬的時候,對面的男子卻開口了。
「因為一名女子。」
樓樂沂杏眼大睜,「什麼樣的女子?」
又是一陣安靜。
「一名與眾不同的女子。」
「漂亮嗎?」她忽然來了興趣。
「漂亮。」
「那,那名女子現下如何了?」
「她,不見了。」男子雖面無表情,聲音里卻滿是蕭索憂傷。
樓樂沂忽覺心中一痛,不忍繼續再問下去。
「抱歉,勾起了你傷心的過往。」
「無妨,想她本就是在下每日必做的功課。」
樓樂沂深深看了眼男子,感慨道:「想不到,謝公子還是個用情至深之人。」
……
或許是因為提起了謝衍心中深藏的姑娘,總之最後謝衍沒有讓樓樂沂繼續砌牆。
當夜,榻上的樓樂沂再次陷入了夢中。
只見一白袍男子輕笑著俯身,湊近眼前瘦小的人兒,一字一頓地問道:「囊中羞澀?」
「嗯嗯,還兩袖清風呢……」
「沒錢啊……那便賠人吧……結草銜環,做牛做馬來賠如何?」
「是,小的一定會為公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死就不必了,還是做牛做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