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
「沒有?」
「唔。謝某這裡,桌子椅子,茶杯水壺全都沒有,就連蒲團都只有公主屁股下的這一個。」
「……那……沒有布料本宮要怎麼幫你覆眼?」
「這就不是謝某要去操心的了。」
「……」
樓樂沂垂頭看了看自己明蘭色的袍裙,有些猶豫。
「公主,您方才雖坐在蒲團上但這蒲團成日裡也是在院裡風吹日曬著……所以,您的袍裙也是髒的。」
樓樂沂拽著裙擺的小手又是一僵,她眯眼,道:「這也是你聽出來的?」
「唔。」
「呵,謝公子當真好耳力。」
「過獎。」
最後,樓樂沂只得咬了咬唇,趁著沒人發現,偷偷從自己白色的裡衣襦裙上撕下了一小條。
待幫謝衍將雙眼纏上層層迭迭的白布後,樓樂沂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哎,哎!」衡彌推開半舊的木門,喊道,「哎,你怎麼就這樣讓她走了?你不攔著點?」
「還會再見的。」男子語氣淡淡,神情淡淡。雖還是同一個人,氣度感覺卻與剛剛判若兩人。
衡彌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銀針,「你之前不是還催著老夫幫她行針麼,這是,突然又不著急了?」
「不急了。人都找到了,其它的還急什麼?」
「……得。皇帝都不急,太監還急什麼……」說罷,他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呸呸呸,老夫可不是太監!」
將銀針卷好收到腰側編織包里,衡彌又道:「哎,話說回來,小友你這眼睛,到底是治還是不治?」
「不急。」
「又不急?」衡彌雙目圓睜,「我說小友哇,老夫可要提醒你,雖然這眼疾如今是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為之,但是拖得久了,或許假亦可成真,屆時就後悔莫及咯!」
「多謝前輩提醒,在下心中有數。」
衡彌甩甩手,「得,又是老夫多管閒事了。」
看了看男子面上被系成了蝴蝶結的布條,他忍不住再次開口喃喃道:「話說回來,你們這些小輩們還真是會玩兒,喜歡就喜歡唄,沒事兒竟整這些拐彎抹角的招數……」
然而男子卻不打算和他繼續這個話題,只見他緩緩站起身,道:「若是在下算的沒錯,您的故友快到了。」
「當真?」
「嗯。」
衡彌抱怨:「哼,那道老頭兒的動作也忒慢了些,老夫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若前輩來之前聽在下所勸,先給道老寫封書信,他或許早就到了。」
衡彌尷尬地輕咳了聲,那不是他起初沒相信這小子的話嗎?
然而,衡彌素來好面子,自是不會承認自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於是,他便學著男子方才的語氣,不緊不慢道:「不急,不急。」
「在下想,道老雖然馬上要到南詔了,也會處理完一些其它事情才能與您會和,本考慮著要不要幫您提前與其聯絡……當然,前輩不急……便好。」
衡彌:「……」
額,他現在說他挺急的,會不會更丟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