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延風聞言,雙眼一亮,滿懷希冀地問:「父皇您是說衡彌,衡神醫?」
「嗯。」
衡彌可是這世間難得一見的神醫啊,就連樓席兮那被認定為藥石無醫的宿疾都能給治好,想必有他在,母后便就沒有什麼危險了。
心中大石落了半截,樓延風緩緩坐到了凳子上,「還是父皇您想得周到。」
「你啊,還有好多事要學。」
「是,兒臣定會更加刻苦學習,不辜負父皇母后的厚望。」
看著這兩人父慈子孝的模樣,小六不知為何覺得有些諷刺。
或許,是那明黃裡衣上的血漬有些扎眼;或許,是那滴滴答答血珠落入銅盆的聲音有些刺耳;又或許,是那如同罌粟一般本該一生尊貴順遂的男子,卻終會因這皇權爭鬥,個人慾望,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令人唏噓。
這高牆內,到底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齷齪?又到底埋葬了多少真心實意的善良?
爾無我詐,我無爾虞。假仁假義,陽奉陰違,當真是蠅營狗苟,驅去復還,令人噁心。
「無憂,你也坐吧。」
巫王的聲音,讓思緒翻飛的小六一愣。好險她剛剛一直表現出來了驚慌,才不至於讓她此時的驚愕太過顯眼。
「是,父皇。」
這時,巫王派去請衡彌的宮人回來了。
樓延風看著他空蕩蕩的身後,皺眉問:「衡彌人呢?」
那宮人「嘭」地跪在地上,稟告:「巫王饒命!是奴才無能,沒能……沒能將神醫給請來。」
「什麼!」樓延風當即站起,揪住那宮人的衣領質問道,「是你請不來,還是衡彌他自己不願來?」
「奴才……」
「好哇,是你有意耽擱是不是?!說,你到底是什麼心思!又是奉了誰的命令!」
這時,小六開口道:「八弟息怒,或許這小太監當真是無法將衡神醫請來。」
樓延風將那宮人甩到一旁,紅著眼睛看向小六,「你什麼意思?」
「八弟可曾聽過,凡是想請衡神醫出手之人,皆須要回答上其一個謎題的事情?」
「聽說過又如何?之前你不就曾輕輕鬆鬆回答出來了?」
他的語氣中滿是不屑,似乎覺得像樓樂沂這種在坊間生活了十多年的鄉野之人都能回答上來的謎題,自然容易得很。其實,他也是在心底認定,樓樂沂的水平和這南詔宮中的小太監旗鼓相當。
小六自然聽出了他的鄙夷,卻也只是笑了笑,不急不緩地說道:「八弟說得沒錯,之前正是因為無憂僥倖答了出來,才得了那神醫診脈的機遇。不過,八弟可知無憂答的謎題是什麼樣的?」
「什麼樣的?」
小六看了眼巫王,繼續道:「若是無憂沒記錯,那謎面是:滿院發榴葵,數回期,端午時。七年宛頸黃鵠味,飄零不歸,相思怎醫?天涯海角心相系,懶畫眉。雲霞兩鬃,一半變霜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