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顧子辰開口解釋道:「王榮曾夜召紀兄進宮,美其名曰是設宴款待他幾月來的教導與輔佐,實際卻趁機將紀兄灌醉,並誘導他寫下了一封言辭悖逆的書信。」
「竟有此事!」
紀廣元面含懊悔地嘆息道:「哎!都怪紀某自己,識人不清,又一時馬虎大意了啊!!」
「紀兄以後可還敢戀酒貪杯了?」
「不敢了,絕對不敢了!紀某以後除了在府中,一定只在賢弟面前才會暢飲幾杯。」
顧子辰搖了搖頭,這人,還是沒有吃一塹長一智啊。
紀廣元見狀,連忙改口道:「不不不,在府中也不會了,就只在賢弟面前多喝些,這樣可好?我說賢弟啊,你快幫忙想想辦法,為兄現下真是愁都要愁死了啊!」
「紀兄,那日之後王榮可有和你提過,他要拿你寫的信件做什麼?或者說,他又需要你來做些什麼嗎?」
紀廣元搖頭,「紀某酒醒後就一直稱病不敢再入宮,所以,還沒見過王榮那臭小子呢。」
「他也沒派人來請你?」小六問。
「沒有。」
顧子辰道:「如今狀況,著急的人不是他,他自然要先看看紀兄能拿出些什麼作為交換了。」
小六擰眉,事情確實有些棘手。這東啟皇帝王稽向來疑心病極重,若是王榮將紀廣元寫的忤逆的信件呈給了王稽,不論是真是假,是有心還是無意,於紀廣元、於紀家來說都免不了要承受一場大的災禍。
顧子辰抬手幫紀廣元將茶杯倒滿後,不緊不慢地道:「其實.若說這應對之法倒也不難想。」
紀廣元聞言,雙眼一亮,「賢弟,你果真有辦法?」
「對方可以借刀殺人,咱們為什麼不可以?」
「咱們?」
紀廣元沉思半晌後,突然眉頭一展,笑道:「對啊!」
顧子辰目光幽深,「不過紀兄,你可要想好了,若真是用了這招,自此以後你們紀家不論是與王家還是與北卑,都有可能會處在對立的一面。就算不是,也永遠不會再相安無事地站在同一艘船上了。」
紀廣元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道:「那有什麼?如今看來,於我紀家已然是死局一個了。既然對方無情在先,我江南紀家也定不會做那任人魚肉的慫包!」
「好。既然如此,紀兄只需先安心回府,其餘的就交給在下吧。」
聽到他如此說,紀廣元心頭的大石才終於落地。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濁氣,然後端起茶杯,對顧子辰感激道:「顧賢弟,為兄以茶代酒謝賢弟救命之恩了。」
「紀兄客氣,在下也有自己的考量和打算。」
「不論賢弟有何打算,你再次幫助我們免於災難是事實。所以,為兄應當敬你。日後,若賢弟有什麼需要的,也儘管開口,我紀廣元以江南紀家長房嫡子的身份在此承諾,定會不問來由,盡力相幫。」
聽著男子字字鏗鏘,小六忽然就明白了,為何公子獨獨對紀廣元青眼相看、坦誠相待。這人雖然平日裡看起來玩世不恭、又愛插科打諢,卻有著世間難得的通透與血性。
紀廣元走後,顧子辰對著空氣喚了聲:「青影。」
隨著黑影一閃,青影便出現在了桌邊,「主子。」
小六忽地意識到,方才顧子辰那般親昵地逗弄她的時候,還有這麼個人在看著。於是,小六頓覺得自己老臉一陣臊得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