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矣!”李大將軍不假思索地答道,話語中不無自豪之感。
“將軍擊鼓鼎食,金章紫綬,貴寵當代,位極武臣,豈非高宗大帝之恩?”
張柬之眼盯著李多祚問。
“當然了!”李多祚動情地回憶說:“當年高宗大帝不以我為夷人,力排眾議,破格提拔我為羽林大將軍,對大帝的恩遇,我多祚到死也忘不了,死了也要去地下保衛大帝。”
張柬之點點頭:
“人言將軍以忠報國,意氣感激,果然如此。但將軍既感大帝殊澤,能有報乎?大帝之子現在東宮,逆豎張易之兄弟專擅朝權,朝夕威逼。將軍誠能報恩,正在今日!”
李多祚一拍桌子,端起一觴酒一飲而盡,用手抹一把鬍子上的酒漬,慨然道:“若能誅滅張易之兄弟,還太子於寶位,多祚惟相公所使,終不顧妻子性命。”
張柬之這才把誅張易之兄弟的計劃和盤托出,李多祚聽了,頻頻點頭,激動地直搓手,躍躍欲試。
張柬之又叮囑他說:“雖然我們的人已經控制了軍權、政權和司法大權,也取得你禁軍的支持,但有成功,也可能有失敗,望李將軍一定拿定好主意。”
李多祚一聽這話,眼一睜:“宰相不信任我多祚?”
說著,李多祚抽出佩刀,削指出血,滴於酒中。張柬之一見,也引刀刺指出血,和於酒
中。兩酒相和,分成兩杯倆人端起來,即引天地神,起誓道:
誅滅逆亂,還位太子,上符天意,下順人心。既定此謀,當不顧性命,全力為之,若中途而廢,天誅地滅,不復為人。
取得女皇的信任又取得二張的信任,又把羽林大將軍李多祚爭取過來,張柬之緊接著開始實施下一步計劃,即讓同黨分領禁衛大權。其中敬暉被安插為左羽林衛將軍,桓彥范為檢校左羽林衛將軍,楊元琰為右羽林將軍,李義府的兒子右散騎侍郎李湛為左羽林衛將軍。過了幾天,張柬之、崔玄暐一起來到相王府,給相王李旦拜年。談到皇帝陛下不豫和相王、太子不能入侍湯藥時,張、崔二人言發流涕,大罵張易之兄弟的欲行逆亂的豺狼野心。
相王見此情景,忙止住二人,把兩人請入密室,說:“大過年的,二位宰相上來就說這話,若讓外人聽了,豈不招惹是非?”
“王爺,”崔玄暐拱手道:“皇帝不豫,內有二張,外有諸武,李氏江山,如之奈何?”
相王聽了,默默不語,半天才說:“你倆說該怎麼辦?”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臣和柬之宰相以為,當採取非常措施,扶太子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