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麼呢?”高熲笑道:“此子一落,德林兄的中間的大龍就要完了。”高熲輕聲地說,“有三個點都是絕妙的好手。”
兩人的慢聲低語的交談,使文帝楊堅和蘇威同時湊過腦袋,觀看棋局的變化。密室一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大家都在沉思。
李德林“嘿嘿”一樂,笑道:“高兄,我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奇妙的高手,除非在三路上先頂一個,而你這麼一頂在圍棋規則里實屬無賴之舉,不能這樣下嗎?”高熲低頭一看,喲咳,還真是這麼回事,雖說有三處可以落子攻擊,可除了硬著頭皮,無賴地下這麼一招的話,還真無法聯絡上下兩片白棋。眼看就可以吃掉的黑棋大龍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高熲想,要是能在什麼地方找到可以利用的“劫”就好了。想著,想著,心頭亮堂起來。
“德林兄,劫材很多,漏洞不少,我看你怎麼補得上來。”“啪”地一下在棋枰的右下角投了重重一下,高熲笑道:“這個劫材不可不打吧?”
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李德林抬眼望著高炎頁,心裡一陣醋意翻騰,這書生果然厲害,欲吃掉我的大龍,可謂無所不用其極,這東一下,西一下,還真弄得我暈頭轉向,跟不節奏,合不上韻拍,這是什麼計,什麼招術?苦苦思考了一會兒,李德林投子認輸。兩人互相對視一下,都樂了。
楊堅何等英明,他拉著蘇威的手說:“有你輔佐內政,朕無憂;有這高、李二忠臣,吾無外患矣。”
蘇威道一聲“慚愧”,便對高熲說道:“敢情適才我說了這麼一大通,你們兩位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你們兩位今天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不妨倒出來,讓皇上看看到底是什麼顏色?”
“哪裡,蘇大夫,你過獎我這老朽了。”李德林微笑道,“適才你說的話才是真正的定心藥丸,沒有你的話,皇上心裡肯定不踏實。”李德林拿起硃筆在地圖上輕輕一划,那一道波浪形的紅槓槓就如此刺目地凸顯出來,那紅槓以北,直至突厥西線,顯得像八卦太極圖一般穩定,紅線以南,則是廣袤的南陳,直到天涯海角。
“如今,”李德林說道:“自從皇上採納了長孫晟的‘遠交近攻,離強合弱’的方針,突厥首領沙缽略和千金公主都已向隋王朝納員稱臣,各個部落也暫息烽煙,可以說西部邊陲也是河清海宴了。”李德林指著紅線以南,“皇上,這片土地看似強大,實則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