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不能讓馬兒一味地幹活兒不是?不然馬兒說不定就會罷工。
所以薛嫿朝裴寂招了招手,「阿康,來,喝口水,歇會兒再繼續玩。」
早上出門前,她帶了一葫蘆水,還有一包千層餅,要是肚子餓了可以墊墊。
裴寂放下鋤頭走過來,薛嫿將自己坐的小馬扎讓給他,拿帕子給他擦汗,還問他:「好玩兒嗎?」
裴寂無語地看著她,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口裡說是跟他玩遊戲,實際上就是拿自己當勞力使,這女人真當他是三歲小孩嗎?
他已經快四歲了,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
不過太傅教過他一個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他住她的吃她的,且不知還會在這裡待多久,他若是一點價值都不展現,估計很快就要被她嫌棄。
到時候他就要流落街頭了。
所以幫她干一下活兒也沒什麼。
更何況幹完了還有好吃的。
裴寂坐在小馬紮上,微微仰著臉,任由薛嫿給自己擦汗,然後接過她遞過來的的葫蘆,喝水。
這只是最尋常不過的涼白開,但卻清甜可口,比他以往喝過的任何茶水都要好喝。
喝完了,薛嫿又將千層餅遞上。
「好吃嗎?」她笑眯眯問。
裴寂點頭,津津有味地吃著。
長得好看的人就是有優勢,就算他只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衣裳,坐在麥田間的小馬紮上,吃著尋常的食物,也是如此的賞心悅目,好像周遭的一切都因他而變得如詩如畫起來。
薛嫿摸摸他腦袋,「好吃就多吃點,這樣才有力氣幹活,啊不,玩耍。」
裴寂默默吃著餅子,沒有糾正她的說法,也沒有試圖躲開她的爪子。實在是已經習慣了。
第一次被摸頭時,放肆!本殿下的頭也是你能摸的?
第二次,不准再摸,否則本殿下就,就——
第三次,好吧,無所謂了,甚至還有點享受。
人就是這樣一步步墮落的。
鋤完了草,裴寂又擔起了挑水的重任,水塘距離麥田有幾百米,一來一回得走上十來分鐘,再加上肩上還挑著滿滿一擔水,若是讓薛嫿來的話,她可能走一趟就得歇一會兒吧。
不過這對於裴寂來說完全不是事兒,挑一擔水還能步履如飛,輕鬆得跟玩兒似的,薛嫿走路都不及他快。
還得在後面提醒他:「慢點慢點,小心別把水灑了。」
回到麥田裡,薛嫿有些喘氣,將手伸進桶里,指尖幾滴靈泉悄無聲息沒入水中,她攪了攪,讓靈泉充分稀釋在水中。
裴寂提著水走在前面,她則拿著水瓢跟在後面給麥苗澆水。
兩人分工合作,倒是不知不覺就把活兒幹完了。
薛嫿伸了個懶腰,看著氣象一新的麥田,心中滿滿的成就感,好似已經看到麥苗長高長壯抽出麥穗結出麥粒,再被脫粒磨成雪白的麵粉……
啊,她幾乎已經聞到了新鮮麵粉那混合著青草氣的特殊香味。
「走咯,回家。」薛嫿拿上小馬扎和籃子,裴寂挑著擔子拿著鋤頭跟在她身後。
回到家時,卻見一個人雙手抱胸斜靠在院子外的柿子樹上,眼睛闔著,不是關越又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