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下之後,毛料就從中裂開一道縫隙,一分為二。
這時代雖然沒有電和機器,但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的,解石有專門的解石機,雕刻玉石也有專門的琢玉機,玉和石,本質是一樣的,所以解石機和琢玉機的原理也一樣,只不過磨玉機要更為精微。
二者都是以旋車為原型製作出來的,旋車上有砣子,實際操作的時候坐在與旋車相連的高腳凳上,像踩水車一樣不斷踩踏,在人力的帶動下,旋車前方的砣子便會快速旋轉,達到可以磋磨玉石的目的。
有時候前方還需要一個人配合著將玉石轉換位置,以及往玉石上灑水。
所以旋車又被稱為水磨機。
除了這種腳踩的旋車之外,還有一種比較方便小巧的旋車,可以使用手柄帶動砣子,如此一來,一個人也可以操作。
除了碾砣之外,有的旋車上還會配備一個碾盤,碾砣是對點,碾盤是對面,可以直接將一大塊石頭切割下來。
鄭飛白拿來的就是可以用手柄操作的小型解石機,但鄭修瑾壓根兒就沒用,因為此刻他已經相信了父親的說辭,要解的那塊毛料裡面根本就不存在翡翠,自然也就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慢慢琢磨了。
而石頭裂開後露出來的截斷面,也確實沒有一點翡翠的影子。
害怕自己弄錯,鄭修瑾還用錘子將裂開的兩半石頭砸碎,結果依然不見一點翡翠。
看來父親說的是真的!
玉珠的神異功能得到驗證,鄭修瑾整個人都激動得有些顫抖。
鄭飛白卻誤以為他爹是受到打擊了,畢竟珍藏了這麼多年的毛料,結果解開後卻並沒有見到翡翠,任誰也受不住啊。
「爹,這塊沒開出來不要緊,咱們還有四塊呢,肯定有一塊能開出來。」
鄭修瑾咧嘴一笑,整張臉都舒展開了。作為這個家實際的主事人,生活的重擔壓在身上,他已經很久沒有笑得這麼暢快了,但此時此刻,若不是顧忌到左鄰右舍,他都恨不得仰天大笑三聲。
「爹知道,爹沒失望,爹這是高興的。」
鄭飛白卻更加擔心了。
「把這兩塊搬回去吧。」鄭修瑾指的是之前令玉珠發燙的兩塊毛料。
另外兩塊玉珠沒有反應的,他則直接搬到了牆角。
將玉珠貼身收好,他依舊帶著兒子出門去採石。
雖然如今有了玉珠,但鄭修瑾深知懷璧其罪的道理,所以暫時並不打算做出什麼改變,等他思量好了如何不著痕跡地利用玉珠,再行動也不遲。
中午,忙活了一上午的父子倆找了個有樹蔭的地方,坐下來吃著早上兒媳(媳婦)準備的餅子。
正大口吃著,一個鄰居氣喘吁吁地跑過來,「鄭,鄭大哥,飛白,出大事了!福哥兒被車撞了,流了好多血!送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沒氣了——」
這人話音未落,鄭飛白就已經從他身邊飛跑過去,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鄭修瑾手裡的餅子掉落在地,起身的一瞬,他眼前一黑,踉蹌著退了幾步,腳被石頭一絆,一屁股坐倒在地。
鄰居忙上前將他扶起來,「鄭大哥,你可不能倒啊。」
是啊,他不能倒下,他倒了一大家子人可咋辦?
鄭修瑾身上憑生一股氣力,借著鄰居的手站穩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