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垂下眸子,眼尾有一點泛紅,呼吸也重了些,額頭青筋隱隱突出,似乎正在忍疼。
薛嫿第二下不禁遲疑了,她打得真的有那麼重嗎?
「嫿嫿,繼續,我不疼。」裴寂聲音低沉,帶著絲絲沙啞,有種磨砂般的質感,聽得她耳朵痒痒的。
事實上他的確不疼,甚至當她那一戒尺打下來時,他還感到了一股猝然而來的極致快感。
他並非在忍疼,而是在克制著身體的反應,怕她察覺出不對來。
薛嫿到底未經過男女情事,雖然理論經驗多,但實際經驗卻是一個也沒有,根本沒有想到別處去,見他一副痛苦隱忍的表情,哪裡還忍心再打下去?
將戒尺往他身上一丟,踹他一腳,「好了,不打了,你起開。」
裴寂悶哼一聲,直接倒在了她身上,急促地喘了幾下。
這一下薛嫿是真的被嚇住了,「裴寂,你沒事吧?」
手觸到他的皮膚,一片滾燙,她低呼一聲,「你發燒了!來,我扶你去床上躺著。」
就算再生氣,她也不能置他的身體於不顧。
然而裴寂卻不配合,他一起身,豈不是就要將自己的欲望暴露在她的眼前了?
嫿嫿肯定會唾棄他的吧?
裴寂抱住她的腰,死活不起來,「嫿嫿,我沒事,緩一下就好了。」
他不配合,薛嫿也沒法將他生搬硬拽地弄起來,伸手將旁邊矮几上的茶杯拿過來,滴了一滴靈泉進去,「來,喝水。」
裴寂就著她的手,幸福地喝了起來。
為了延長這幸福,一杯水他喝了足足好幾分鐘,一面拼命運轉《寒冰訣》,試圖讓身體冷靜下來。
薛嫿哪裡知道他是在故意拖延時間?還以為他現在已經燒得連吞咽都困難,更加憂愁了。
這麼大的人了,生起病來還這麼任性。
好在喝過水之後,他的體溫確實降了下來,沒再燒了。
薛嫿著實鬆了口氣。
「嫿嫿,我頭暈。」裴寂索性順勢而為,裝作生病的樣子,抱著她不放,連語氣也虛弱下來。
鑑於他剛才的樣子確實有些嚇人,薛嫿也沒想到他是裝的,聲音都溫柔了下來:「那就到床上去躺著。」
「我不去。」裴寂埋在她懷裡,像個不聽話的熊孩子。
只是這個熊孩子塊頭也太大了些。
薛嫿有氣又無奈,揪了揪他的耳朵,「那你要怎麼辦?」
聽出她話里的妥協,裴寂心花怒放,「要嫿嫿親親抱抱。」
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雀躍。
薛嫿眼睛眯了起來,看著熊抱著自己的男人,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好,你抬起頭來。」
裴寂仰起腦袋,一雙眸子水潤潤的,眼尾依舊泛著紅,像是剛被欺負過的樣子。
薛嫿捧住他的臉,在他如狼似虎的目光里慢慢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