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恍若未聞。
薛嫿盯著他的背影,這一刻,她心裡的那種割裂感更加強烈,裴寂根本不會這樣對她。
但是這種認知她又是從哪裡來的呢?事實上裴寂就是這樣對她了。
她甩開他的手,或許真打起來她不是他的對手,但拼力氣,她可以甩他幾條街。
「玓兒怎麼了?」
裴寂語速很快:「玓兒中毒昏迷了,情況很危險,太醫束手無策,若是不在兩刻鐘內解毒,他就會死!奶娘說,你走之前跟玓兒說過話。」
薛嫿聲音冷了下來:「所以你懷疑是我給他下的毒?」
裴寂沉默,但無疑是默認了。
薛嫿心裡的怒氣直衝天靈蓋,她覺得自己之前對他的喜歡簡直餵了狗!
城中不得飛行,但這時裴寂已經顧不得這個規定了,他祭出飛劍將薛嫿帶上,幾個呼吸就回了太子府,直接在裴玓的院子裡降落。
下了飛劍,薛嫿偏頭對裴寂道:「我之所以跟你回來,不是因為是我給玓兒下的毒,而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救他。」
薛嫿走進房間,前不久還活蹦亂跳的裴玓小朋友,這會兒卻是臉色青白地躺在床上,小臉皺著,顯然很痛苦。
察覺她進來,守在床邊的墨雪妃撲過來抓住她的手,「薛姑娘,求你救救玓兒!只要你給玓兒解了毒,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就算將太子妃這個位置讓出來也沒問題。」
這番話簡直就是將薛嫿架在火上烤,屋中眾人看她的眼神頓時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裴寂的眼神更是如冰刺一般。
薛嫿臉色一變,拂開墨雪妃的手,一字一句問:「真的嗎?那我若是讓你去死呢?」
裴寂冷喝一聲:「薛嫿!」
薛嫿看著他以保護者的姿態將墨雪妃攬進懷中,忽然覺得很膩味,她之前到底是喜歡他什麼呢?那張臉嗎?
她扯了扯唇,「不是太子妃說什麼都願意嗎?既然做不到,就不要承諾。況且,我還沒看過小殿下,根本不清楚他的情況,能不能救我自己都不知道,太子妃倒是知道了。」
墨雪妃柔弱地靠在裴寂懷裡,拿著帕子拭淚,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她哭得也是十分好看,我見猶憐,「薛姑娘,抱歉,我也是急得六神無主了,求你看看玓兒吧。」
薛嫿不再與她多言,來到床邊,然而她對醫術一竅不通,實在看不出什麼來,只感覺得出裴玓的生命氣息在不斷減弱。
「太醫怎麼說?」
一個太醫上前道:「這種毒很是罕見,若要解毒倒也不是沒有辦法,但需要一味藥引——龍血,可是一時之間到哪裡去找龍血?」
聽得「龍血」二字,薛嫿手一顫,難道說幕後之人給裴玓下毒,其實目的在她?可脖子上的蔽天珠還好好戴著,她是龍族這件事根本沒有泄露。
又或者是她想多了?
「我知道誰手裡恰好有龍血,你們先熬好藥,我去去就來。」薛嫿起身朝外走去。
經過裴寂身邊時卻被他握住了手腕,她抬眸,看著他的眼神清冷無波,「怎麼,太子殿下怕我跑了?」
裴寂緩緩鬆開手,「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