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吃不到了?」
「你沒聽說?那薛記麵館的東家,被聖上封為縣主了!人家以後可就是人上人了,金銀財寶享用不盡,哪裡還會來開麵館,賺那幾個小錢?」
「咋回事?被封為縣主了?我咋沒聽說過?」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聽我來給你好好說道說道……」
賭場裡,一群人聚在一塊兒談論著最近潞城發生的一件大新聞。
新聞里的主角,正是因獻上「活字印刷術」立下大功而被封為縣主的薛嫿。
在賭場裡徘徊閒逛的曹勛,聽了一耳朵,原本也沒放在心上,忽然聽見一個人說:「那位縣主,據說被親爹從家裡趕出來了,這一趕出來,就時來運轉了,不知道她那個親爹這會兒是不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被親爹趕出來?這幾個關鍵詞一下子就被曹勛捕捉到了,不由自主地,他想到了那個被自己趕出去的孽女。
難道被封為縣主的竟是她?
可不是說縣主是個姓薛的姑娘嗎?
曹勛忍不住上前插了句嘴:「那個什麼縣主,怎麼會被親爹趕出來?」
旁人也只當他好奇,道:「聽說她那個爹忒不像話,整日裡喝酒賭錢,把家當和她娘的嫁妝敗得精光,還要將她賣掉還賭債。縣主就和她爹斷絕了父女關係,她爹可不就把她趕出家門了?縣主她娘捨不得女兒,就也跟著一塊兒離開了……」
「幹得好!攤上那樣的爹,縣主也是倒霉!連親生女兒都捨得賣掉,這種人已經無藥可救了,不斷絕了關係,縣主怕是要流落到那下三濫的腌臢地方去了,這輩子就毀了!」
然而有人卻持相反意見。
「要我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那縣主也太不孝了,怎麼能跟她爹斷絕關係呢?她爹把她養到那麼大,供她吃喝,她長大了,理應報答父母啊,就算她爹要把她賣掉,那也是她為人子女該受的……」
曹勛在一旁聽得直點頭,覺得這人簡直說到自己的心坎里了。
忽然,那人轉過頭來盯著曹勛,「哎,我忽然想起來了,老曹你之前不是說你女兒跟你斷絕了關係,難不成,那位縣主就是你那被趕出家門的女兒?老曹你這時運也太不濟了,要是晚上一些時候,你可就是縣主的爹了,咱們都得稱你曹老爺呢,哈哈,你們說是不是啊?」
一群人轟然大笑起來。
笑完慫恿曹勛:「走走走,咱們一塊兒看看去,那位縣主到底是不是你老曹的閨女,要真是的話,老曹你可就發達了。」
實際上誰也不覺得那位縣主和曹勛真是父女,畢竟縣主姓薛,而曹勛姓曹,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兩個姓,怎麼會是父女呢?
但這不妨礙他們拿此時起鬨取笑曹勛嘛。
而曹勛明知不太可能,還是忍不住抱了一些渺茫的希望,就像希冀著自己能夠靠賭博發家致富一樣。
一群人來到了薛記麵館。
麵館已經恢復了經營。
裡頭薛嫿和雇來的婦人正忙得熱火朝天。
雖然被封為了縣主,得了一大筆錢物,但她總不能坐吃山空吧?而且人總得有一份事兒可做,既然已經決定了走上開麵館這條路,她就不想半途而廢。
不過作為聖上親封的縣主,她不得不顧及一下朝廷的臉面,所以以後她大概率會轉到幕後,就是只負責麵條種類的開發、醬料的調配等技術性問題,具體開店做面招呼客人這些事兒,就交給雇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