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隱娘心裡覺得薛神醫實至名歸,但既然他不讓自己這樣喚他,那便從善如流吧。
「薛大夫,不知這一次的診費是多少?」
本來薛神醫救了果兒一命,她當牛做馬也不能報答萬一,但剛才薛神醫一番話透露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並不需要她如何報答,只需要她如數付出診金即可,是以,程隱娘也沒再廢話,直接問了出來。
薛嫿:「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能如實回答我,這診金便可免了,如何?」
程隱娘:「那怎麼行,無論如何診金是要付的,至於問題,您想問多少都可以,我知道的一定告訴您。」
薛嫿不想在診金這種小問題上糾結,遂點了點頭:「那好,診金二兩,待會兒你再給吧。我先問你幾個問題。」
程隱娘忙點了點頭,心裡卻是再一次感激涕零,那麼嚴重的傷勢,果兒差點都要沒命了,薛神醫將她救回來才只收二兩銀子的診金,這分明是有意照顧她!
她已經打定主意,不管薛神醫要問什麼,她都會如實回答。
「你爹可是程尋?」
程隱娘面露詫異,「您怎麼知道?沒錯,程尋是我爹。」想到父親,她神色轉為哀傷。
薛嫿:「你爹去世後,可有留下什麼特別的遺物?」
「特別的遺物……」程隱娘陷入思索,「我爹死得突然,連話都沒來得及跟我交代一句,更別說什麼遺物了。」
驀地,她想到什麼,神色一動:「不過在我爹去世前的幾天,交給了我一幅畫,不過那幅畫也沒什麼特別的。」
「能否讓我看看那幅畫?」
雖然有些奇怪薛神醫為何對父親留給自己的畫感興趣,但程隱娘出於報恩的心理,絲毫沒有拒絕的打算,只是:「畫在家裡,不如改日我給您送來?」
薛嫿有預感,程尋很可能在那幅畫上留下了什麼線索,所以越快找到越好,「現在我帶你回城,你回家將那幅畫找出來給我看一眼,可否?」
程隱娘眸子微瞠,沒想到他這麼急,心裡隱隱覺得他對那幅畫格外看重,不禁升起了無數疑團,但有一點她是肯定的,那就是薛神醫不會傷害自己,若不然,他之前也不會出手救治果兒了。
「好,只是果兒這裡……」
薛嫿站了起來,遞給她一盒對外傷有奇效的玉容膏,「果兒已無大礙,只要每日塗抹這個藥膏,她額頭的傷勢就能好全,而且不會留疤。還有這個補元丹,每日給她服用一顆,吃完之後,她就又能變得活蹦亂跳了。」
這次流了這麼多血差點沒命,果兒無疑元氣大傷,所以需要補充元氣。
程隱娘珍重地將兩樣藥物接過來,這些藥,再加上薛神醫的診費,應當絕不止二兩銀子。
但薛神醫只收她二兩,實在是讓她不知如何感謝才好了。
如果,到時候他想要父親給她的那幅畫,那便給他吧,雖說那是父親留給自己的唯一有紀念意義的東西,但東西是死的,人卻是活的,薛神醫救了果兒,這等恩情大過天,一幅畫遠遠無法和它相比。
想來就是父親在天有靈,應該也會同意她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