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死,若不報當年之仇,不為她的狗兒討一回公道,她就妄懷了他三月!
她不退反進,緩緩一笑,道:「你今兒擄了我,便是要同我敘舊?我倒不知,你竟如此想念我,嫉恨我。」
她眉頭一抬,關心道:「我原記得你嗓音柔美,如夜中箜篌,雅中帶悅,令人如沐春風。怎地現下卻如枯山老鴉?」
一陣清風吹來,撥開楚離雁的髮絲,露出她半邊面頰,猙獰疤痕立刻顯露在外。
貓兒低吸一口氣:「怎地被毀了容?嘖嘖……」
她話音未落,楚離雁手起刀落,她的衣袖立刻被鮮血染濕。
「閉嘴!」楚離雁猙獰著嘶吼:「若不是你,我怎會變成現在這般?我堂堂侯府怎會家破人亡?我表哥,他怎會一眼都不看我?!」
原來如此。
貓兒嫵媚一笑:「原來我夫君,已經為我孩兒報了仇呢。你可知,他為何只中意我,卻半眼都瞧不上你?」
她腳下緩緩往前逼近,一字一句道:
「因為你丑,你像茅坑的蛆蟲一般令他作嘔。
他當年立了你為側妃,卻又在賜婚後解了親事,那全是我授意為之,皆是要羞辱你!」
楚離雁被這話刺的怒火中燒,揮動著匕首往前撲去。
貓兒就勢一閃,頃刻間便解開綁在腰間的喜服,往楚離雁身上兜頭罩去,繼而合身前撲,拔出金簪不停歇的刺了進去。
一簪,為了狗兒。
二簪,為了狗兒。
三簪,為了狗兒!
她心如刀割,面上已被淚打濕,瘋狂揮動手臂。
身下楚離雁受到襲擊,手中匕首不知何時已落了地。
鋪天蓋地的疼痛激發了她的癲狂,她扛著貓兒不停歇的往周遭山體樹身撞去。
貓兒口中立時腥甜,緊緊箍著楚離雁腦袋的雙臂卻半點不鬆開。
要死嗎?那就一起去死吧!
……
半山腰上,蕭定曄揮劍斬落一名刺客,大喊道:「斷後!」
躍上馬背,猛夾馬腹,順著山道飛奔而上。
仿佛兩年前也是這般。
他或許只晚了半柱香,甚至是一息,他的阿狸原本還好端端的坐在人堆里說笑,後來卻滿面蒼白倒在血泊里……
他不能讓悲劇再次重演。
他寧願永生不見她,他也要她活著,他不能讓她死。
山路陡峭,馬行艱難。
他一劍刺中馬腹,胯下馬長嘶一聲,發瘋的往前竄去。
倒斜花轎陡然出現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