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撫著她面道:「我知道你心裡諸般中意我,在乎我。否則一路上你就不會處處為我著想,不會以為我被抓而去救我,更加不會……容忍我這些日子對你的濃情。」
他的情深一路滲進他的眼眸,那裡波濤翻滾,難以平復,令她心悸不已。
她支支吾吾道:「我……我得多想一想。」
他立刻傾身而去。
許久,他方問道:「可想好了?」
她腦中迷糊,神情怔忪,一時竟不知他到底在問何事。
他雙眸璀璨,緩緩道:「再給你一次機會……」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抬起面龐,啞聲道:「可想好了?」
她雙目微眯,緊緊摟著他的頸子,不敢說一個字。仿佛只要一張嘴,便會泄露心意。
他再給了她一次機會。
等他再離開,逼問她,她終於一吆牙:「讓我想想……不不,我同意,同意。」
他的笑意立刻盪開。
她起身坐好,面上卻又有些仿徨。
心中有兩個她不停交戰。
一個道:「計較那麼多作甚,花開堪折直須折。」
另一個又道:「明明沒有未來,又黏黏糊糊在一起,日後如何忍心分開?」
前一個再道:「想一想,如果明天你就要死,你閉眼那一刻,可會後悔活著的時候沒有和他共續前緣?」
另一個聲音又道:「可是你現下貪圖快活,等日後逃出生天,你依然逃不脫個死。後宮的殘酷,你親身經歷,你會不知?」
外間人聲嘈雜,已到了繁華處。
馬車停下,外間傳來車夫的聲音:「客官,到地方了。」
他一把握住她手,在她耳畔悄聲道:「走,已夫妻身份示人,只訂一間房。」
他想的太樂觀。
馬車停靠的這一個豪華客棧,早已客滿。
此後連去了數十家,皆客滿。
衢州和滄州的封城,給了廣泉府機會。
原本不必從廣泉府繞行的路人,皆湧進了這一處不南不北的城郭,將所有客棧、酒館擠的滿噹噹。
夕陽西下,貓兒跟著蕭定曄腳步蹣跚從一家客棧出來,無望的抬頭望一望這夕陽,折中道:「不如尋一處破廟,也能活人,不比山坳里好的多?」
他執拗道:「不成,若要住進破廟,進城作甚?此回進城,就是要讓你好好歇息、好好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