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之間陡然又現了一道隔膜。
這個隔膜有人知道為何,有人卻不知因由。
然而知與不知,卻並不妨礙氣氛中的尷尬迅速蔓延。
貓兒低聲道:「我還生著你的氣,怎能同你親熱……」
蕭定曄嘆了口氣,從小榻上起身,先重新換過衣裳,方坐去她身畔,牽著她的手坐了半晌,方沒頭沒尾道:
「我中意你,不是以皇子的身份,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
我中意你,與你叫什麼、是什麼出身皆無關。你是胡貓兒也好,不是胡貓兒也罷,都是我心中的阿狸。」
這便是隱約在回應她那夜的醉話了。
貓兒面上顯出些困惑:「你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我這些年倒也是換了不少姓,倒還沒換過名兒。」
他便不再多言,只低聲道:「你只要知道我的心,便好。」
貓兒望著他,緩緩一笑,道:「夜了,睡吧。」
這一夜,貓兒未再折騰人。
此後蕭定曄拿出萬般的耐心對她,她也慢慢開了懷。
兩個人之間再沒有出現過「克塔努」三個字,也沒有出現過「借屍還魂」的話題。
隨著貓兒傷風的好轉,過往的那些波瀾,也隨著春風而逝,仿佛從未出現過。
第544章 倒霉殷微曼(三更)
日子一晃悠,正月便已結束,進了二月。
這日一早,貓兒又同蕭定曄起了些小僵持。
院裡的下人們也跟著提心弔膽,完全無法預估這樣的小僵持會向哪個走勢發展。
僵持的緣由是貓兒不肯喝藥。
她苦著臉道:「我傷風已好了多時,哪裡用得著繼續喝藥?是藥三分毒,喝多了有什麼好?」
蕭定曄卻堅持道:「傷風哪裡好了?一大早是誰連打幾個噴嚏?再堅持幾日,等痊癒了再停藥。」
貓兒扭頭不說話。
蕭定曄無法,只得耐著性子道:「為夫同你做個買賣,你飲一碗藥,就能賺二百兩銀子。現場兌付,童叟無欺。」
貓兒將他上下打量一回:「你身上有多少銀子?上回你去賭坊贏來的,可沒剩多少。」
他一笑:「這天下都姓蕭,又何止區區幾兩銀子。」低聲道:「上回去平度府,截留了殷家的三千兩。為夫臉皮厚,再未還回去。」
貓兒不由撲哧一笑:「你竟能知道你臉皮厚,可見是個有自知之明的。」
她端起碗「頓頓頓」將湯藥喝盡,向他亮了碗底:「二百兩。」
蕭定曄捻著一塊蜜棗餵進她口中,從袖袋裡將所有銀票都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