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拉法特“病重”時,我數度產生不祥的感覺
1929年阿拉法特出生在伊斯蘭教、基督教和猶太教三大宗教的聖地——耶路撒冷。他的名字阿拉法特,源自聖地附近的一座山峰,原意為“神與吉祥”。阿拉法特生活儉樸,不嗜菸酒,常喝加蜜的紅茶。儘管結婚很晚,只生了個女兒,可由於特別喜歡孩子,阿拉法特早就收養了許多烈士遺孤,據說有五十多人。他常說:“孩子是我們的生命,孩子的重要性並不亞於我們的政治。”
一個多月前阿拉法特“病重”時我曾數度產生不祥的感覺,接連夢到我和阿拉法特在黎巴嫩雪山營地故地重逢,這位常年把巴勒斯坦地圖包在頭頂的老人淚珠渾濁、精神倦怠,仿佛寒風裡的一盞孤燈。我心有餘悸地給我北大國際政治系的師兄薩法里尼打電話,追問“你的父親是不是有了危險?”
薩法里尼大使出生在被占領土——以色列的海法,年輕時曾擔任阿拉法特的貼身保鏢,是阿拉法特眾多養子中最受寵愛的一個。1968年,薩法里尼受阿拉法特委派首次來華,當時還是十八九歲的小伙子。他在解放軍軍事學院外軍部學了一年軍事技術,次年返回巴勒斯坦打游擊,用的化名是“鐵錘之父”(阿布·哈迪德)。這段英雄歷史鮮為人知,乃至阿拉法特訪問北京時習慣地叫大使“阿布·哈迪德”時,竟然沒人知道阿拉法特在喊哪位。
戴維營協議、埃以和談,中東日趨和平,阿拉法特把自己最得意的養子“鐵錘之父”送到中國學習和平建設的各種技巧。薩法里尼先讀北大中文系,後讀北大國際政治系,直到獲得博士學位,因而是我師兄。在阿拉法特幫助下,薩法里尼娶了寮國共產黨中央委員的女兒,還生了四個可愛的混血孩子。昔日的游擊隊員成長為駐緬甸、朝鮮、中國大使,成了中東和平進程的積極力量。
四、阿拉法特悄然死去
11月11日下午,薩法里尼大使在電話那頭嚎啕大哭:“唐老鴨,我們已經是沒有父親的人了……”
中東人的平均壽命普遍不高,至尊顯貴也很難高壽,敘利亞總統阿薩德終年69歲;摩洛哥國王哈桑二世70歲;納賽爾總統68歲;約旦國王海珊64歲;以色列總理拉賓73歲……在危機四伏險象環生的中東,艱苦奮鬥的阿拉法特能活75歲已數罕見。阿拉法特沒有親生兒子,也沒留下多少金錢財產。可他留給我們一個不可替代的傳奇名字,也留下一種為夢想奮鬥的執著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