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高非來到站里,他先到審訊室看了一下,行刑手正在收拾刑具,拽著水管沖洗地面上斑斑血跡。
田麼娃關在審訊室的監牢內,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堆委在角落裡,痛苦的呻吟著。
行刑手見高非進來,恭聲說道:“高處長,您來了。”
高非點了點頭,說道:“招了嗎?”
“招了,口供在周組長手裡。”
高非轉身走出審訊室,剛上到三樓,身後傳來周之煜的聲音:“處長,處長。”
高非停下腳步,等了他一會,問道:“什麼事?”
周之煜打開手上的文件夾,從裡面拿出一張信箋,說道:“這是田麼娃的供詞。”
高非接過來粗略瀏覽了一遍,上面主要就是說,黃東彪僱傭了田麼娃和張龍,每人許以兩根金條,讓他們在西浦河上製造意外事故,在河裡溺死周之煜。
高非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有什麼想法?”
周之煜:“黃東彪謀殺保密局人員,證據確鑿,我認為應該立即逮捕,繩之以法!”
高非沉吟了一下,說道:“黃東彪是社會名流,在上海的影響力很大,這件事要慎重。”
周之煜昨天被王芳雄批評之後,就已經暗下決定,既然自己不被重用,還不如乾脆離開上海站。
他連夜打電話,四處托關係,一心想要調回北平站。但是如果不把黃東彪的事處理好,他恐怕也很難活著離開上海!
周之煜:“處長,現在人證物證都有,黃東彪的勢力再大,終歸只是一個幫派頭子,保密局是堂堂執法部門,難道還怕了他不成!”
高非:“你跟我進來。”
他邁步向自己辦公室走去,周之煜跟在後面。
高非掏出鑰匙打開門鎖,推門走進去,隨手把那份口供放在桌子上,說道:“坐。”
周之煜心想,如果高非推三阻四不願意辦這件事,他就直接去找王芳雄,反正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把黃東彪抓了,自己就連睡覺都不踏實。
高非扔給他一支煙,自己也點燃一支,說道:“昨天晚上,站長就已經猜出暗算你的人是誰,他特意打電話交待我,要謹慎處理這件事。”
周之煜:“站長……是什麼意見?”
高非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說道:“站長的意見,還是以和為貴!”
周之煜衝口而出,說道:“這次不可能!”
高非微笑看著他,說道:“為什麼這麼說?”
周之煜支吾了一會,說道:“……他若不是恨我入骨,怎麼會三番兩次派人殺我,我猜他不會接受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