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盛如是這個逆子前幾日在宮中的所作所為說出來!」
只見李姑姑帶著一個丫鬟走了進來,只見那個丫鬟其貌不揚,低著頭,一臉怯弱的樣子。
「你給我說!」李姑姑說道。
「諾!」丫鬟怯弱的說道,給自己做好了心裡的建設,深吸了一口氣。
丫鬟緩緩地將盛如是在宮中的事情說了出來,盛如是跪在地上聽著,只覺得心裡越來越涼,而楊氏的眼神越來越亮,聽著直叫一臉興奮。老太君的眼神也越來越灰暗,臉色越來越差。她們身後的丫鬟僕人低著頭,看不清她們臉上的神色。
這一名丫鬟一方面說皇后娘娘召見了盛如是,一方面又極力渲染盛如是和李毅然有染的事情。
那寫實程度,就算她是盛如是本人,也想給她鼓掌叫好。
只可惜,可能就是因為太過真實了一些,丫鬟在說完之後就直接被家丁推著出去,然後亂仗打死。
在那名專門用來做證人的「棋子丫鬟」被亂杖打死後,整個大堂中只聽得見僕人們謹小慎微的細細的喘息聲,大家心裡都有桿秤,在主子的眼裡,自己是什麼都算不上的,與其像那名「棋子丫鬟」為著莫須有的繁華而做這樣一個偽證,進而落得這樣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到還不如安守本份,老老實實安安穩穩的在府中過完餘生罷了。
這就告訴人們,有時候啊,不要奢想那些得不到的東西,做丫鬟的就好好的做丫鬟,別想著出風頭,為主子謀冤。這無論在京城何地的府中,若是真的有冤情,那也一定不是丫鬟配得到伸冤的機會的。
「好你個逆子!」老太君見盛如是還跪在地上,低著頭,只有烏黝黝的腦袋對著老太君,讓人絲毫看不清她的臉上有懊悔之意。正是因為看不到,老太君反倒是更為惱火,認為都到了這個時候,盛如是還這般的倔強,不知好歹。
這可算是冤枉盛如是了,天地良心,她純屬於跪在地上跪久了,現在麻的說不動話,走不動路。哪裡是她們眼中的倔強和不知好歹。
她早就知道這都是楊氏特地為她設的局,本來就對她不利,現在又把所謂的唯一的「證人」丫鬟給亂杖打死,那就叫一個死無對證。任她們怎麼去拿捏那個丫鬟的話來對付盛如是,盛如是可以反抗辯白的。而她就打算任憑她們怎麼說,她都認了。
這種打算她自然也是有的,宰相府不過是什麼,而她和趙陵的合作也是日久天長的。
就楊氏這種專門記錄自己的不是,然後成堆插出來的人,她自然也只能夠說是杜梅。
橫豎她還是宰相獨女的身份,還有六皇子趙陵和小將軍李毅然為自己撐著做後盾。楊氏和老太君為了宰相府的面子和所謂的發展也不敢對她動用什麼私刑,或者對她有任何實質性的處罰。
「哎喲喂我的老太君啊,你可彆氣,這才從風寒中緩了這麼久,終於緩了過來。這今天要是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楊氏看老太君發火的樣子,連忙跑到老太君的周圍,替她拍打背部,一邊說著貼己的話。
「我說如是啊,你看看你都把老太君氣成什麼樣了,你還不快點認錯!」楊氏順帶著瞟了盛如是一眼,然後表面上是讓盛如是服軟,實際上是讓盛如是直接把事情給坐實了。
盛如是哪裡不知道楊氏的心思,但是現在她也只能順著她的話頭往下繼續走,要不然要是真的把老太君給氣倒了,她爹都可能會直接趕回府里,到時候更是麻煩。
「老太君,此次是傾洛錯了,是傾洛太過小家子氣,不識大體,還需要向您和母親再多學習學習。望老太君您別再氣了,身體要緊。」盛如是抬起頭,緊緊盯著老太君說道,眼中是一片真誠,甚至還帶著盈盈的水光,直叫人看得心底發顫,只覺得楚楚可憐。
聽到盛如是服軟,楊氏和老太君都鬆了一口氣,心口上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老太君才再次看向盛如是,混濁的眼中點點清明:「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也有不願,那我來告訴你你到底做錯了什麼。」
盛如是淺淺的應了一聲:「甘願聽老太君教誨。」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讓聽到過那個丫鬟一面之辭的人心中都不禁產生了懷疑。
老太君將手中的拐杖用力的敲打了一下地面,上好的木材和地面相碰撞,發出嗡地一聲悶響,就像古鐘一般敲擊在每一個人的心頭,只叫人覺得心頭一重,心思頓時沉寂壓抑了許多。
「照那個小丫頭片子所說,你一方面與六皇子交好,一方面又在那邊接近李將軍的兒子,堪稱是左擁右抱。這滿鼻子滿眼的小家子氣,這實在不像一個大戶人家教養出來的女子會做的事情。」
「家規第三卷第七十一例第三十九條:家中女子潔身自愛,以維護葉家的家風家貌。」
「可是你看看你的所作所為,哪裡像是一個宰相獨女會做出的事情,竟然勾三搭四的,這要是傳出去的話,宰相府在他人眼中恐怕會淪為笑柄。」
老太君說著說著,還順帶看了盛如是一眼,眼中是滿滿的不贊同。
這個孫女她從小看著長到大的,沒想到現在路子走的越來越不對,她得想辦法給她拉回正途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