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顧念慈那個臭丫頭已經被她趕出了顧家,顧家老頭子也死在了半路上。現在整個顧家都掌握在她的手裡。按理說,她也不應該這麼急躁才對。
再說了,她自己不是那一個做生意的料,乾脆把顧家的布坊給抵了出去,換來了一大批現錢,然後學著旁人去放貸,而放貸的事情也賺了不少。
之前放貸的事情也交給了李四和婉春,那兩人已經是她多年的心腹了,沒道理會在他們的身上出問題吧?
她想著想著,乾脆就把負責放貸的李四和婉春給叫了過來。
婉春身穿一身錦繡絨花裙,頭上別著桃花齋最為時新的簪子,整個人看起來較為之前圓潤有氣色了許多。就連李四也是,他一掃上次見柳姨娘的畏畏縮縮的模樣,一身衣物價值不菲,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
她們這般樣子叫了柳姨娘看了只覺得心中暗暗的不爽:明明這搞高利貸的錢是自己出的,怎麼現在這兩個狗奴才倒是一副比她看起來更像主人的樣子,實在是可笑至極。
她看著面前行禮的兩個人,一掃之前的期待和開心,冷聲說道:「免禮了,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婉春頭上可是桃花齋最時新的簪子吧,可憐我只是一個寡婦,沒了丈夫,現在連一隻簪子都需要看我的奴才有。」
「哎,我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從主子變成奴才哦。」
柳姨娘想來擅長陰陽怪氣一通,她這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就是在說這兩人有了她的提攜之後簡直是翻身做了「主子」,現在連自己都不放在嚴厲了。
屈著身子的兩個人很明顯的感受到了柳姨娘情緒態度的轉變,她們兩個對視了一眼。兩個人「撲通」得跪了下來,把頭貼在地板上,哀聲哭訴道:「夫人明鑑啊,我們這身打扮只不過是怕別人懷疑我們的身份,我們兩個人哪裡做的起主子。我們一世是夫人的人,那就生生世世是夫人的人!不敢有二心!」
見眼前這兩個人害怕到連連磕頭,一臉驚恐和害怕的樣子,柳姨娘不禁心中大喜。她磕了磕嗓子,說道:「我何時說過你們想當主子?你們都說了,今世是我的人,就生生世世是我的人,我哪裡會怪罪你們呢。」
婉春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確定了柳姨娘沒有再生她們兩個的氣之後,才慌亂地拍拍手從地板上站了起來。
兩人並排站著,背微微的馱著,一副點頭哈腰的樣子。
「我這一次找你們,主要是為了最近放貸的事情。一個個的,不是說好了七天要給我一次帳本,這八九日都過了,你們是怎麼回事?」柳姨娘一邊撥著手上茶杯里的茶葉,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她抬起眼眸,輕飄飄的看了李四和婉春,直接叫兩人嚇得腿軟。
「這這.」婉春和李四互相推擠著,一時間竟然沒有人回答柳姨娘的問題。
柳姨娘將手中的茶杯用力的放在桌上,用力過猛的茶杯和黃花梨木桌發生碰撞,發出了一個悶重的響聲。
李四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他連忙往前一步,走時還瞪了留在原地慫著膽子的婉春一眼。
「稟報夫人,這個高利貸的生意我們自從和賭坊達成了合作之後,生意便十分的火熱。由婉春和那些想要借高利貸的人攀談,並慫恿他們購買高利貸。而我負責那些田莊、地契等的處理還有和賭坊的商談。我們三個之間環環緊扣,一直很好的運作著,收入也頗豐。」
「那你們今日來這邊就是為了向我炫耀你們做的事情,向我求一個功勞?想要我的嘉賞?」柳姨娘聽完他的話,眯著眼看向他,眼中是隱隱的不快和諷刺。
「所以我說的話你們究竟聽清楚了嗎?我說的是帳本的事情,你們為什麼顧左而言他呢?」
看到柳姨娘的反應,李四又連忙跪下,回答道:「哪敢哪敢!只不過小人實在有一事需要夫人您給短個主意,我等小人實在是不敢自己做主!還望夫人明察!」
「還有那帳本的事情,其實就一直卡在了這件事上面,我沒有辦法做決定,所以才會為難了這麼久。」
「什麼事,別支支吾吾的,快說就是了。」柳姨娘不耐煩的看向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