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沒想到張若予自己就出來了,聽到了背後的女聲,這些原本坐在那邊商討和對峙的人臉色都不一樣了。
最激動的人便是顧念慈,她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吃驚的看著背後靠在門框邊上的張若予,原本一雙發紅的眼睛立馬滾落了兩顆盈盈的淚珠子。
沈清秋雖然反應沒有顧念慈這麼激動,但是他握緊了拳頭,硬撐著把顧念慈的肩膀給攬著,沒讓顧念慈跑過去。
因為他能夠看得出來,張若予現在就是硬撐著,身體素質根本撐不起來這麼大的情緒波動,要是顧念慈一個激動直接跑過去的話,怕是一個衝撞可能直接讓張若予當場昏倒在地上。
盛如是看到面前兩人的反應,無奈的撇了撇嘴,甚至把頭轉過去,面向李毅然的那邊直接翻了個白眼。
就這姑奶奶這狀態,恢復力還真挺不錯,祛毒之後,身上還有那麼多的傷口,昏迷了這麼短時間,竟然還有動力能撐著自己從床上爬起來,還走到門外頭逞英雄?
盛如是還是第一次見到腦子秀逗了結果還這麼理直氣壯的人。
而李毅然原本還想回頭看張若予,結果在受到盛如是的白眼之後,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原因不是其他,而是盛如是的白眼實在是太對味了,這看著就感覺這姑奶奶已經發火了。
領教過盛如是生氣的李毅然此時就是默默的不敢作聲,生怕待會兒戰火一旦燒起來,直接燒到了自己的身上。
畢竟自己昨天才被盛大小姐念叨了好幾回,李毅然可得緊緊皮,別被揪到了小辮子,否則他可抵不過盛如是那來來回回的念叨。
而接受眾人目光所向的張若予眼前模糊一片,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層砂紙一般,根本看不真切。
她從黑暗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剛睜開眼,她還以為是沒睜開,可不管等多久,眼前的那一層水霧始終消散不了。
在那一瞬,張若予的心中甚至產生了想要就這樣離開人世的想法。在她躺在床上心如死灰的時候,她聽到了外面顧念慈和盛如是的聲音的時候,她才從自己宛若深淵般的沮喪情緒裡面清醒過來。
眼前是蒙蒙的一片白霧,張若予苦笑。
自己怎麼這麼久才發現,自己原來是一個懦夫?
從現代社會穿越到了現在,什麼刺殺,什麼宅斗,什麼事情幾乎都經歷過了,還沒完成自己的夢想,自己這一具身體的母親還健在。
她就像是一個懦夫一樣,就這小小的問題就想要放棄自己。
真的是可笑的很。
張若予在心裡狠狠的唾棄了自己,然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摸索著旁邊,扶著床沿坐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的扶著邊緣的東西,往前走一步,腳上就像是踏在雲上一樣,充滿了糾結和惶恐,直到腳步落到了實處,她心裡頭才算是鬆了口氣。
她就這樣一直摸索著走到了門口,原先盛如是關門的時候可能沒關好,一推便輕輕的推開了。
恰好碰到顧念慈說著要見張若予的事情,張若予才開了口。
只見張若予受傷了之後像是直接收起了一身的戾氣,整個人就穿著一身的裡衣,靠在門邊,一雙靈動的眸子微斂,臉色蒼白,就連一向紅潤的雙唇也淡淡泛紫。
明明人就站在那邊,卻硬生生生出了一種她不會再回來的錯覺,甚至有種下一秒她就要羽化而去的迷失感。
盛如是回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張若予斂著眸子站在那邊,垂眸,沒有看向眾人。
她心裡頭火氣就上來了,這樣一個身受重傷的姑娘,怎麼就這麼不愛惜自己,聽到朋友的消息就蹦出來蹦出來的,待會兒一下子把自己的性命給蹦沒的時候,看她還想要怎麼哭?!
盛如是臉色一變,直接陰陽怪氣的開了口:
「喲,這不是一個時辰前還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張若予張老闆嘛,您這是真不打算把自己的命給當一回事了?老子,呸,老娘剛才信心辛辛苦苦給你包紮得好好的,還給你手腕上打了個蝴蝶結,你就是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的?」
「我可告訴你,你身上除了毒素之外,大大小小的傷口不下十處,更別說你肩上那一道直接刺透肩膀的劍傷,要是不注意的話,你可能一輩子都得帶著那疤痕過活。這還算是好的了,你知道嗎,你肩膀上那劍傷,已經牽扯到了經絡,你可能以後連重物都提不了了,更別說還釀酒,我看你只能靠著別人了!」
盛如是也是氣急了,見不得別人經過自己的手還浪費生命的樣子,直接輕話重話都給一溜煙給說了出來,也不管這些話裡面究竟是傷了多少人。
李毅然一邊聽盛如是說話,一邊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完了完了,這姑奶奶這些話怕是要把在場所有人都給得罪了。」
正如李毅然所想,沈清秋和顧念慈聽完之後臉色俱是一遍,顧念慈只是聽說張若予受了傷,沒想到她竟然傷得這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