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那些捕快已經按照趙陵的指示進去偵察現場了,但是就憑剛才那些人的本事,究竟能否調查出真相也是一個令人看不透的謎團,張若予並沒有把希望寄托在他們的身上,所以在盛如是提出那一天個問題的時候,她想了想,便轉頭走在前面:
「走,我們先回客棧休息休息,避免待會兒那群捕快出來了又指責說我們毀壞現場。」
張若予後面那一句話說的很大聲,很明顯就是說給身旁的那群百姓聽的。
那些百姓裡頭心裡有鬼想要趁著現在的機會去打小報告賺點小錢的人聽到張若予的話之後便心虛的後退一步,重新回到了人群裡面。
這一群百姓剛才已經見證了那些捕快是如何冤枉人的,現在張若予用這樣的不在場的藉口說要回去客棧休息,他們自然也是不同意不行。
那不同意的話,人家可是欽差大臣那邊的人,他們難不成還要和欽差大臣作對嗎?
「那他呢?」盛如是指了指站在一邊的張秀才,現在的張秀才才反應過來幾人的身份,一向見識膽小的他現在恨不得有一個地洞能夠讓自己鑽進去,就默默的站在那邊沒有開口,在盛如是提到自己的時候抬頭看了張若予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眼神,就像是看張若予一眼都像是對她的褻瀆一般。
張若予回頭沒有說話,而是看了趙陵一眼,趙陵只消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後開口道:「一起帶回去吧。」
他現在的身份是欽差大臣,就算那一個張禽獸到了現場也得聽自己的吩咐。現在由他開口把張秀才待會客棧,這樣旁人才不會風言風語的,張若予的女子身份還是特殊了一些。
果不其然,在盛如是開口問詢張若予那張秀才的安排的時候,那一群看熱鬧的百姓就鬧了起來。等趙陵一開口,就重新歸於平靜,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張秀才已經眼睜睜的看著那麼多無辜百姓被害身亡,也明確知道自己就是那下一個,他自然也是不敢一個人呆在家裡的。而那縣衙,就堪比惡魔地獄一般的地方,他是絕對不可能去的。所以在趙陵開口說要帶著他一同去客棧的時候,他心裡也是歡喜極了。在張若予他們動身的時候,他也自然的跟在了後頭。
幾人一路便在百姓的注視下回到了客棧,就連那客棧的小二這一次遇到幾人的時候更是多了幾分不知道是敬重還是畏懼的情緒。
張若予他們自然的進了李毅然的房間,當張秀才站在門外猶豫的時候,李毅然拉了他一把:「進來吧,不進來你萬一被殺了怎麼辦?」
張秀才也就一臉懵然的被拉進了房間,然後坐在了四人的對面。
面對著對面那四個他根本就得罪不起的人,張秀才咽了咽口水,額頭不禁流下了幾滴冷汗:
「幾位,你們若是有什麼想知道的,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果說沒有需要我的地方,那我還是先行離開,在附近再開一間客房便是,以免耽誤到你們談論事情。」
張秀才也算是一個會看眼色的人,他能夠看得出來,張若予他們四人平常便是一起的,自己現在作為第五人臨時的插入進來,也只是他們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做出的不得已的舉動,自己也應當識相一些才是。
見張秀才這般上道,盛如是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作為平常裡面最為挑剔的人也開了口。
「別介,我們沒有排擠你的意思,我們的確有些事情想要問你。但是你放心,問完你之後,我們也不會把你放到一旁不管你,只是得麻煩你待會兒吃點藥睡一會兒了。」
盛如是的話說到後面,那張秀才哪裡不清楚她的意思呢?
吃點藥睡一下,也就是他們不願意告訴自己的計劃,但是又著急於張秀才的安全,所以才算是想出這一個算的上的兩全其美的法子。
「也好。」張秀才十分理解的點了點頭。
「那這樣,你能不能再說說你娘親的事情。」張若予知道每一次重新敘說這些事情對於這些受害者的家屬來都是不弱於剜心的痛楚,但是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從這邊下手。
現在所有的受害者家屬只剩下張秀才一人了,為了儘快把張縣令那一個禽獸給抓住,他們不得不這樣做。
「好。」張秀才默然,點點頭,在四人的注視下,重新敘述了一遍他娘親的事情。
這件事說起來還和李大娘的孫女有些關係,因為那一個唯一看到張縣令對李姑娘實施暴行的人便是張大娘。那一日張秀才還在書房裡面研習書籍,他的娘親就一臉蒼白的闖了進來,然後緊張的把門給關上,就坐在地板上靠著大門一陣後怕。
張秀才連忙湊上去詢問事宜,他才從他娘親的口中知道,張縣令趁著四周無人的時候把李姑娘以買東西為名叫過去實施了暴行。張大娘那時候就眼睜睜看著李姑娘天真的進去,支離破碎的出來……她年紀大了,也知道張縣令那一個禽獸的手段,所以知道自己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之後,她就慌亂的跑回了家裡,趕緊把這件事告訴給了張秀才。
張秀才那時候心裡也糾結萬分,一方面面對著道德仁義的譴責,一方面又是對自己娘親的心疼和害怕,他知道那一個張縣令的手段,就算他娘親真的出面指責了張縣令,這件事最後也只是不了了之的收場,那一個禽獸根本不會有任何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