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心中猶豫萬千,盛如婉還是擰著眉頭喊了一聲盛如是。
結果她還沒醞釀好自己的眼淚,就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收到了來自於盛如是的一個眼刀。
「你先別開口,待會兒該算的帳你阿姐我會好好的和你算算。」
明明盛如是是用極其溫柔的嗓子對盛如婉說話,可是為什麼盛如婉覺得自己現在渾身冰涼,就像是身處於寒冰深處一般。她被冷的心裡頭打顫,根本不敢開口說其他的不是。
「你快說,別唧唧歪歪的!」盛如是時間拖得越久,說的越多,黃心柔只覺得心中更加的煩躁。
特別現在盛如婉被盛如是給拉了回來之後,竟然是這樣一副膽怯怯懦害怕的模樣,這讓一直十分相信盛如婉的黃心柔越發覺得不是滋味。
這……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
不,不會的,這明明都是盛如婉在那邊引導的眾人。這怎麼就變成了是自己的問題呢?自己充其量也就算是一個被欺騙了的可憐人罷了,現在可千萬不要把問題歸結到自己的身上!
不過,就算盛如婉心虛,這哪裡能夠保證盛如是她就一定是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呢?
畢竟俗話說得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她盛如是要是真正的乾淨,那為什麼就連她的妹妹都在連同外人說她的不是?
黃心柔因為心中有愧,但是又不想直接承認是自己的問題。所以她在心裡頭就一直給自己找藉口,就像是只要盛如是一定有問題,她就能夠直接清清白白脫身一般。
盛如是聽到黃心柔的催促,她倒也是不急。更甚者,她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盛如婉的面前,伸出手來,替已經站著成了木樁子的盛如婉整理了一了衣領,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等到最後,盛如是附身貼近盛如婉的耳畔,說道:「你現在這點把戲,還想要在我的面前耍,簡直是蠢到家了。」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傳到盛如婉身上,只吸一口,就覺得那一股氣息就像是毒蛇一般,開始縈繞自己的渾身。盛如婉覺得自己整個人就像是被浸透的無人看到的黑暗之地,遍地冰寒,無人來救。
看到盛如婉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之後,盛如是才笑了笑,勾起一抹紅唇,轉身踏著步子姿態徐然、尊貴的回到眾人的面前。
迎上黃心柔有些難堪的眼神,盛如是笑了笑,嫣然一笑中似是有風吹過,讓人不禁覺得心中多了一股悵然地清風,整個人也被吹的清明了許多。
她悠悠然地開口,聲音清脆又不失力道,恰好有一陳清風吹過,直接把盛如是的話,不大不小,不輕不重的吹到了眾人的耳朵里。
「我想讓黃小郡主為我主持公道,其公道有三:」
「一為:黃小郡主身後的官家小姐們信口雌黃,將我這一個可憐人狠狠污衊,嫌我醜陋,毀我清譽。」
「二為:黃小郡主身後的官家小姐們過於長舌,肆意討論鄙人的家中之事,並再三指指點點,實在是於理不合。」
「三為:黃小郡主身後的官家小姐們缺乏禮數,按理說我的父親乃當朝宰相,在場的這些『姐姐』們對我非但無半點愛護,反倒是一再中傷,甚至污衊我乃一名不祥之人。」
「那我想問,若我真的是一名不祥之人。我的父親乃當朝宰相,負責朝中的大小事宜,那一舉一動之間關切的便是一國之命脈,一國之安危!若是按照諸位小姐的說法,豈不是生我養育我的父親是錯的?提拔管轄逐位父兄的我的父親是錯的?被他提拔管轄過的人也是有害的?甚至說你們甚至在質疑當今聖上的決定用人是錯的?」
「你們這是欺諱皇恩!這是觸犯天子的罪名!」盛如是一聲大喝,把這幾個字一一的打進了這些人的心裡,直叫她們聽得渾身打了個顫。
上官宛如在婢女的叫喚下,聽說此處像是有京城貴女們在此處喧譁。她便想著自己好歹也是這一場秋日宴的主持者,自然也得過來看看才是。結果她一到這裡,就聽到了盛如是震人發聵的言論!她在身後的角落裡看得那叫一個佩服,這一招接一招的環環套路,到最後將黃心柔一眾人狠狠的扣了一個「觸犯天子」的罪名,直叫人無法反駁。
這……簡直是太爽了!
上官宛如平日裡最看不得的就是這些自詡為官家貴女的人,一個個口中都是「賤民」二字。因為她們的家中有人依仗,生出來便是不同身份之輩,所有十分看不起那些普通的百姓。可是在上官宛如開來,你現在看不起這些普通的百姓,就是等於忘本!
她還真就不信了,真的會有人家中代代相傳都是官宦之家嗎?如果不是的話,勢必家族譜上有發跡的人,他最先也是一位普通的百姓罷了。
大家本是同根生,應當有的便是互相尊重罷了,哪裡來的虛無縹緲且荒蕪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