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一樁樁一件件，都透露著其的策劃者—如月公子的小小心思。
他就是故意想要接近張若予，順便挑撥她和趙陵之間的關係的。
所以，既然他想要這麼做，張若予雖然已經看穿櫚，但是還是想要看看這一場戲，對方究竟會怎麼演？
以及，對於一個可能比他還更要了解趙陵的人，張若予其實是生出了一種「我倒是想要看看你的嘴巴裡頭究竟能說出什麼話」的想法。
再加上已經看到的那一抹停留在自家酒肆前面的身影，張若予也想讓對方入戲，再看戲是怎麼被破的。
所以，在看向如月公子的時候，她刻意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讓自己儘可能的看起來柔和和充滿好奇。
畢竟，這就是如月公子想要的反應和想要看到的表情不是嗎？
果然，在張若予露出了那一個表情之後，如月公子便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的激動。
他佯裝嘆了口氣，又像是不願，又像是屈服於自己心中的另外一種想法一般：
「有些事我原本是不想告訴張掌柜的，但是現在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張掌柜的也對六皇子有了懷疑。」
「那鄙人我就斗膽做一個壞人，多少給張掌柜說一些我聽到的六皇子。一來也算是了解了這些日子困擾在我心中的一些執念，二來也是希望能夠幫助到張掌柜的去更好認識自己身邊的朋友，去結交一些應該的、品行良好的人。」
如月公子這些文鄒鄒的話說來也是巧妙，他明面上說自己為張若予著想，但與此同時，他也在詆毀趙陵，那最後一句話，明擺著就是在說趙陵那人的品行不行。
張若予對他的動作和小心思瞭然於心，但是這一場戲她還是得陪著人家走下去。
所以她也只是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如月公子見張若予如此的配合，還以為對方這一次終於是真的聽自己的話了，顯然激動的溢於言表。他整個人的心神都放在了張若予的身上，沒有注意到，隨著他們越走越近，那一個站在張若予酒肆前的那個人，盯自己的眼神也越來越有深意。
「那鄙人便冒犯了。」如月公子以這一句話開了口。
「那六皇子趙陵雖然是皇后娘娘所生，但是年少時缺少管教，經常在皇宮裡頭仗著自己受寵愛的身份各種破壞，那時候的名聲也是極差。」
「到了後來，皇后娘娘也是發現了這一點，所以專門讓李家的小公子跟著他，兩人便一起學習。」
「不過你不要以為一個李家小公子能夠治得住他，在六皇子又一次害死了一名宮人的時候，皇后娘娘也終於坐不住了。她便直接讓六皇子跟著李家去了軍營，擺脫李家替她管教。」
「也正是因為如此，六皇子現在才會和李將軍家淵源如此之深，所以才會有了後來的戰神名頭。」
張若予聽著抬了抬眉頭：「你這……不是誇他的嗎？」
怎麼現在詆毀敵人，挑撥離間還帶先抬高對方一波，夸一波彩虹屁的？
如月公子原本還有下文的，現在被張若予這一句話給問的不上不下的，他一時間竟然也有些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才算是比較好。
「咳咳，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又開始了。
「方才我說這些，只是想說明六皇子生來性子便是惡的，現在張掌柜所看到的這些，也都是之後人為的培養起來的。」
「而且，你現在也只是看到了他美好善良的一面，但是那也都是偽裝的假象，真實的六皇子恐怕是一個血腥的殺神罷了。」
「哦……可是人不是會變好嗎？他願意學習，願意改正，難道不是從善的開始嗎？為什麼你要去看不起他呢？難道在如月公子的眼中，人辦了一次的錯事，那他就算改正了知錯了，並且再用一百件一千件的好事來彌補。」
「那這個人，若是如同如月公子方才所說，那他也算是一個壞人咯？」
張若予的問題直白且犀利，就在如月公子絲毫沒有準備的時候就直接橫衝直撞了過來，讓如月公子有些招架不能。
他正是因為認同張若予的說法，所以和剛才自己準備的話產生了分歧，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般人若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大部分是打個哈哈，隨口一句玩笑話，也算是給雙方各自一個台階下。
但是張若予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做的事情，她偏不。
所以在如月公子正在想如何解釋的時候，他就看著張若予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裡面滿是天真和質問，叫如月公子一時間呼吸緊迫。
「是是是，方才張掌柜的說的話使小人茅塞頓開，這些事我此後還是再想想便開口便是。」
到了現在，就以如月公子的失敗而告終。
但是很明顯，籌備了這麼多事情的人，哪裡會這麼簡單的死心。
一事不成，他還有別的事情可以用來說服張若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