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沐清雅的吩咐,樂棋一驚,小姐怎麼會想要收下莫君崚的東西,這東西到底是個燙手山芋……難道小姐是想著有一天會有用到的時候:「小姐,難道您是想……」
沐清雅眼神顫了顫,輕輕的點了點頭:「你以為莫君崚會憑空來和我說這些話嗎,還是青天白日大張旗鼓的過來?他雖然平常看上去桀驁不羈,但身為滄瀾二皇子,還被封為了郡王,更是手中掌握著滄瀾的實權,幾乎將皇權架空,哪裡會是個淺薄的,他既然敢說,就有八成的把握,這件事情要好好謀劃一番,恐怕有一天我還真的有可能用的這東西。」
「小姐,雖然莫君崚不是個好想與的,但皇上更是深謀遠慮,想來皇上定然會好好護著小姐的,不會讓小姐用到這東西的。」
沐清雅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庭院中漸漸掉落的葉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如果明著來,她自然不怕莫君崚會有什麼手段,只恐怕,他不會用陽謀,只會耍陰謀……不說別的,只是用沐安之威脅,她便不能反抗,畢竟她身後還有整個沐家。
樂棋將玉墜小心的收起來,神色間滿是擔憂,皇上和小姐已經處於了被動的位置,這個時候,莫君崚如果真的耍什麼陰謀,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更何況,小少爺生病,莫君崚和莫流宸已經占據了高位,此次如果不能絕地反擊,恐怕就要吃大虧了。
過了三天,沐家倒是還安寧。
自從那天哭鬧過後,沐安之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飲食起居一切正常,看上去和平常無異,沐清雅卻是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心,每天都要早晚給沐安之把脈,倒是讓小安之因為每天都能和自家姐姐玩而高興的手舞足蹈,每天都要拎著小貓兒膩在沐清雅身上。
這天剛剛用過午膳,沐清雅回到自己的院子端著一杯茶看著手中的書,神色頗為安寧。
樂棋走了進來:「小姐,有消息了。」
沐清雅翻著書頁的手指一頓,睫毛輕微的顫動了一下:「說來聽聽。」
「小姐……」樂棋有些躊躇,雖然擔憂但也知道這件事情必然要讓小姐知道,便也就開了口,「皇上下了旨意,晉封滄瀾公主莫流宸為純貴妃,賜居丹汀殿。」
沐清雅淡淡的應了一聲:「嗯,我知道了。」
「小姐,雖然皇上晉封她為貴妃,但是因為太上皇仙歸,國喪未滿三年,並沒有舉辦封妃禮,只讓人在丹汀殿掛了紅,用貴妃規制的步攆將流宸公主抬進了皇宮。」
沐清雅一笑,輕輕向旁邊靠了靠,將書冊扔到桌上:「皇上哪裡用得著這樣,封妃都封了,免了封妃禮除了讓莫流宸多嫉恨我一些之外,沒有任何用處,這樣還不如直接賞她個滿城紅妝,還能讓她消停一會兒。」
看到沐清雅的神色,樂棋心中的擔憂越發的明顯:「小姐,皇上他……他也有自己的難處,小姐您若是心裡難受不若發出來,您這樣奴婢心疼的緊。」
沐清雅笑意加深了幾分:「你不用擔心,我沒什麼可傷心的,不若是貴妃,便是皇后也不值得你家小姐我如此傷心,歷來笑道最後的才是贏家,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莫流宸傷了樂琴,傷了安之,傷了沐家,傷了我,我也該一點點的從她身上討回來了,現在也是時候了!爬到高處再跌落下來,那種感覺定然讓高高在上的流宸公主體會一下雲端跌落的感覺了,樂棋,你替我準備衣衫吧,想來明日新晉封的純貴妃娘娘便要宣我入宮了!」
「是……」聽到沐清雅的話,樂棋心頭一跳,聯想到這些天來的事情,心中也大致明白了,那個莫流宸是將小姐看做了眼中釘,現在她搶先入了宮,封了貴妃,卻沒有晉封禮,這樣的封妃可是要讓人暗中嘲笑的,想來她不出了心中的惡氣,怎麼能夠消停。
沐清雅起身,眼神落在繞著燭火繞來繞去的飛蛾身上,輕笑一聲,轉身走到裡間去休息了。
此時,大殿之內,古德躬身站在一旁,眼神撇過站在窗前一動不動的端木凌煜,心中暗嘆一聲,想來皇上今日也不好受,堂堂一國之君,竟然不能護著自己心愛的女子讓她入宮,反而被逼著迎娶了剜了他心頭肉的女人,這種結果就算是普通人恐怕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是一人之上九五之尊的帝王。
端木凌煜眯著眼睛看著雕花大窗之外迷離的星空,眼中泛起道道流光,就如同那無邊的夜色一般,深邃、悠遠。
「古德,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已經亥時了。」
「嗯,倒是個好時辰了,朕記得昨日兵馬司送來的奏章還沒有批改吧?」
「回皇上,正是。」古德感受著大殿越發凝滯的氣氛,連忙躬身回答。
「嗯,朕記得有御史上報,兵馬司總督趙岩的兒子趙林上個月在賭坊贏了兩千兩銀子,還出手打傷了兩個人?」
「回皇上,正是。」感受著空氣中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威壓,古德腰都快直不起來了,心中暗暗驚訝,便是當初伺候太上皇,也沒有感受過如此威壓,皇上不愧是幾個皇子之中最優秀的,也是最像太上皇的,但是周身的氣勢就沒有人能夠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