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向嘉時從廁所出來後,桌子上就只剩下了鍾毓一個人,他皺眉沉聲問道:「賀棠溪人呢?」
鍾毓盯著向嘉時脖子上還未褪去的紅痕:「他接了個電話說有急事就先走了,還拜託我一會兒送你回家。」
向嘉時生氣於賀棠溪的臨陣脫逃卻也沒有辦法,暗暗地在心裡又給他記了一筆,他也想走,卻一時找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
向嘉時只好坐下來,沉默地吃著東西,周圍氣壓低得連站在遠處的服務生都能感覺到,但鍾毓並不在意。
直到這次飯局結束,向嘉時同鍾毓都再無交談,只是沉默地吃著東西,而向嘉時在吃完放下餐具的一瞬間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賀棠溪走了,誰來付錢?
鍾毓可沒留給向嘉時思考的時間,見他放下了餐具,便問道:「吃完了?那咱們走吧。」
向嘉時覺得很是窘迫,他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帶,賀棠溪卻已經溜了,讓鍾毓付?他開不了這個口也丟不起這個人。
可他卻又不得不開口,尷尬窘迫得耳垂都有些泛紅,他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問道:「這錢……」
鍾毓笑笑:「給過了。」
他也沒有說明是誰給的,向嘉時也就沒問。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向嘉時吃人嘴短不好意思再拒絕鍾毓送他回家的請求,糊裡糊塗地就上了鍾毓的車。
夜已深了,道路兩旁早就沒有了人影,只餘一個又一個的路燈在寂寞地亮著。車窗外不斷掠過樹影,有些壓抑。
向嘉時看著車窗上映出的自己的臉,有些莫名地煩躁,煩躁的有剛才的窘迫,也有昨晚,他不想再和鍾毓有任何的牽扯。
向嘉時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昨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以後也不要再有任何牽扯了,就當從來沒見過。」
鍾毓專心地開車,不去看他:「為什麼要當沒有發生過?明明已經發生過了。」
「我們拿你當賭約這件事,我道歉,你懲罰也算是懲罰了,以後如果再碰見,就當陌生人,好嗎?」
鍾毓失笑:「你覺得我是在報復你?」
向嘉時反問:「難道不是嗎?」
鍾毓轉頭看了一眼向嘉時:「或許,你就沒有想過,其實我不是在報復你,我是有點喜歡你。」
向嘉時沒想到鍾毓會這樣說,他被這話嚇到了,他覺得自己剛才是幻聽了,於是又問了一遍:「你剛才說什麼?」
鍾毓把車停靠在路邊,然後轉過頭,看著向嘉時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道:「我是說,我有點喜歡你。」
他說得很隨意,表情也不認真,比起告白,更像是隨口一說故意逗向嘉時玩。
向嘉時也看出來了,他冷笑道:「一天就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