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幸此時才像是突然想起正事一般問:「小鄧,你現在跟什麼公司簽了約嗎?」
「沒有。」鄧廷歌說,「沒有這樣的打算。畢業了我考公務員。」
鍾幸一愣:「為什麼?你資質不錯,而且我看你演得挺開心的。」
「人總要現實一點。」鄧廷歌笑道,「這一行出頭太難了。」
鍾幸回頭看了眼靠在車邊的羅恆秋:「不難的。你知道你師兄是華天傳媒的老闆嗎?」
羅恆秋一驚:「鍾幸!」
「我知道。」鄧廷歌平靜道,「師兄的名字前段時間還出現在日報的經濟版上。」
鍾幸頓時不解:「那你怕什麼。你演得好,如果簽了華天旗下的影視公司,路會很順。」
鄧廷歌有些尷尬。羅恆秋更是站在那兒,眼神複雜地看著鄧廷歌。
「不太好。」他笑道。
鍾幸看了他幾眼,嗤笑道:「死清高。」
回去的路上羅恆秋心頭不痛快,一路都沒怎麼出聲。
鍾幸滿臉疲倦地打呵欠:「送我回家,謝謝。」
「哪個家?」
「我的家。」鍾幸說。
羅恆秋沉默了一會,連過兩個綠燈,在路口停下來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口:「鍾幸,我知道你不清高,但你說話能不能客氣一點?你沒看見他多尷尬嗎?」
「我客氣對他有好處?」鍾幸嗤之以鼻,「他這種學生就是理想主義,假清高,喜歡端架子。」
「你別忘了,你剛入行時也是這副死樣子。」
「所以我才想提醒他。」
鍾幸剛入行時也是一個很清高很孤傲的人。然而作為一個導演,他需要兼顧的上下關係實在太多,在無數磕磕碰碰中終於明白看菜吃飯的道理,也開始習得曲折迂迴地實現自己的目的的方法。
「我欣賞他才想點醒他,別人我會說這些話?」鍾幸說,「小朋友不要那麼傲,不是誰都有端架子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