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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慶糾結了良久,到底還是抗不過一顆童心,還是悄悄告訴了我那條密道。

到了晚上,我稍稍收整了下自個兒,便縛了塊布在身上,悄悄從小院的側門出去了,按著圓慶的指點,摸上了禪房南側的一個小土丘。

土丘後是大片的竹林,密密叢叢的,一陣晚風吹過來,刷刷的響,卻自有一種清淨的風骨。我鑽進竹林里,一步步走得頗為艱難。又因為看不清前頭的路,更是差點踉蹌摔倒。走了約莫一盞熱茶的辰光,竹林漸漸變疏,盡頭是一道圍牆,大約是因為周邊都是竹子,並沒有人看守。

牆根邊果然如小和尚所說,有個缺口,以他的個子,稍稍彎腰就能進去。幸好我也瘦,只要俯身蜷縮著,便進去了。

進了裡頭,我舉目四望,果真是一座極精緻的小園林。曲水彎彎,綿延向前,匯入一個小湖泊中,想來便是那五彩池了。春日裡,皇族貴胄們坐在這流水旁把玩流觴,耳中聽著松濤陣陣,禪鍾沉鳴,果然風雅至極。

我沉醉了片刻,心中還是記得這次來的目的。貓著腰摸向池邊,果然瞧見了許多五彩的小石頭。我便借著廊橋的燈籠光亮,在池邊翻找黑色與赤色的小石子,不大一會兒,便找了一堆,小心翼翼的放進了布中收起來。

鹿苑裡沒什麼人,靜悄悄的,我便愈發的放心,挑揀得正歡樂,忽然聽到有一陣很輕卻又慌亂的腳步聲跑來。

我心虛的往橋下躲了躲,忽然聞到一陣異香,一陣陣發暈。我意識到那是迷香,可四肢酸軟,身子控制不住的軟倒下去,唯一能做的便是抱緊了那袋子石子,儘量別在摔倒時發出聲音來。

不曉得過了多久,有人拿水潑了我的臉,我一下子醒過來,因為躺在地上,視線恰好看到池水中隱約有個人的身影正在漂浮。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看得清楚些——真的是個姑娘!

那人飄飄浮浮的被一個水渦打到離我不遠的地方,竟是溺死了!

我正要尖叫,一隻手適時捂住我的嘴。我抬頭看了一眼,是個年輕男人。

第7章 替身

那是我頭一次見到樓景疏,可那個時候,我壓根顧不上他好不好看,滿腦子都在想,他會抓我嗎?他會以為我殺了人嗎?

“若是不想死,就從來路回去,別出聲。”

他的聲音有一種奇異的、令我鎮靜下來的力量。我拼命點頭,然後爬起身連滾帶爬的鑽進竹林,幾乎是落荒而逃。

最終我的身影完全隱在了竹林中,一顆急跳的心還在砰砰巨震。鑽出小院時,我一回頭,隱約看到還有一個人影,就在不遠處靜靜看著我。我幾疑是自己看錯了,停下動作,又認真辨認了一下,空蕩蕩的,哪有什麼人影?

果然是草木皆兵,真是看錯了,我不由鬆了口氣,加快腳步回到了禪院。

回到屋裡,我把門栓扣好,背靠著門,著實鬆了口氣。這一身衣衫都沾了淤泥,我卻顧不上換,腦子裡依然不斷想起在鹿苑看到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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