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梢微揚,好奇地看著她。
“依臣妾看來,娘娘是世上最不需憂思的貴人了。”衛妃眼神澄澈,“有陛下這樣寵愛,您的心事,何妨對陛下坦言呢?”
我愣了下,忍不住笑了,“心事不至於,不過是做了個噩夢罷了。”說完幽幽嘆了口氣,“陛下日理萬機,我若用這些小事去煩擾他,便是未盡皇后的職責。”
衛妃看著我,眼神莫名有些嘆惋,末了,才笑笑說,“或許陛下很願意聽娘娘說些心事呢?”
我哪有心事可以和皇帝說?難不成對他說“喂,我,我夢到自己殺了你心愛的女人,你多擔待啊”。
衛妃大約也察覺到了我的不以為然,便識趣地站了起來,“娘娘,您歇著吧。臣妾不打擾了。”
往後的數日,我竟時不時地開始夢魘,或長或短,那些畫面猙獰可怖,有些記得,有些不記得,最清晰地依然是第一日夢到的蘇鳳儀。往往驚醒之後,便再難以入睡,我索性便起了床,隨手翻開了金剛經,頭一次認真地讀了起來。
佛說,凡有所相,皆是虛妄。
我細細地琢磨這句話,這麼說起來,我夢裡見到的那些畫面,都是虛妄,都是泡影,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放下書卷,沒來由地覺得平靜了些。
自那一日起,我倒是真心喜歡上了念誦佛經。只是梵文難念又拗口,我初初入門,覺得很是艱難,便向方丈大師請教。方丈原慈大師甚是溫和耐心,不僅教導了我半日,還給我送來了標註了讀音的佛經,我很是感激,讀得便更用心了。
宮裡的賞賜亦是源源不絕,不是些貴重的東西,大多是吃穿用度。昨夜皇帝竟又讓人送來一個食盒,打開一看,是一碗蓮子百合銀耳羹。並不是罕見的食材,難得是用西域進貢的冰玉碗盛著,盛暑的夏日用起來分外舒坦。
我喝完後猶有些意猶未盡,內侍卻傳了皇帝的話,只說不能多食涼物,這一小碗便是讓我嘗嘗鮮。我有些悻悻的,心說陸亦衍這人假模假樣地做出帝後琴瑟和鳴的樣子,偏偏什麼事都不讓我如意,當真好沒意思。
只聽內侍輕聲道,“陛下還說,娘娘有什麼話要說,不妨寫在信中帶去。”
我正欲擺手,忽然念頭一轉,火速命小月取了個木盒,寫了幾句話,便遞給了內侍。
內侍恭敬接過,便轉身離開了。
小月瞧著我,一臉曖昧笑意,“小姐,你是想念陛下了麼?”
我托腮在桌邊坐著,手指在桌面輕敲,不由露出笑意,“我不僅想念,還很關心陛下呢。”
日子一晃便到了中元節。
宮內舉行了盛大的法會。我雖然愛熱鬧,卻也鬆了口氣。身為皇后,若我在那裡,想來又要穿上那身又重又熱的禮服,陪著太后主持儀禮,一整日都無法好好歇著,倒還不如在這裡清淨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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