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姿色平庸卻硬生生地給捧成了一線花旦,那是恨不得揣懷裡掉了,含嘴裡怕化了。
如今他終於有了新歡。簡而言之,就是她程今夕,這個狐狸jīng終於失寵了。
左右也算一樁廣大婦女同胞喜聞樂見的喜事。
此處是不是應有掌聲?
自嘲完畢,程今夕不屑地在心裡將她們全部問候了個遍。
都是賣白菜的命cao著賣白粉的心,想像力這麼豐富不去當編劇還真是可惜了。
☆、第八章恃寵而驕
第八章恃寵而驕
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她勉qiáng包裹在制服里卻蠢蠢yù動的身軀,程今夕不怒反笑,“親愛的,你扣子開了。”她饒有興致地揚了揚下巴。
安妮一愣,張著嘴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你家老闆最不喜歡的就是只有胸卻沒有腦的花瓶,你難道知道?”程今夕風qíng地將頭髮撩到而後,眨巴著眼看著她一臉蠢像笑得無邪,“而且,還是一個粗製濫造的贗品。”
“你……你說誰是贗品!”安妮氣急,憋紅了一張臉,厚厚的脂粉搖搖yù墜地,活脫脫一個可笑的小丑,“程今夕,你還以為自己是以前那個眾星捧月的大小姐?笑死人了……”
呵呵呵呵呵呵。那你怎麼不去死啊。
她想到了沈聿常說的,如果沒有段從,她根本什麼都不是。以前總是不以為然,如今她總算明白了,他說得都是事實。
程今夕很給面子地翻了白眼,“你們家是開船的啊?”
“你什麼意思?”安妮仿佛一下被掐住了喉嚨,磕巴著說。
見風使舵的本事倒是不錯。
程今夕不答,再問,“還是,你家住海邊?”
“程今夕你玩我呢?”顯然,這句她是聽懂了。更顯然,這是惱羞成怒的節奏。
程今夕想起了萬能金句“關你屁事”。躑躅了片刻,礙於淑女形象最終還是硬生生地噎了回去,“玩你,sorry,我不好這一口。”
“段總和薇薇姐的事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安妮挑了挑眉,yù言又止,“段總吩咐我定了今天下午飛往模里西斯的雙人機票,還有五星酒店的qíng侶套房……”
程今夕隱隱咬著後槽牙,穩了心神,無所謂道,“sowhat?”
“sowhat?so,我想大概你還沒弄清楚,現在你程今夕早已今非昔比……”
心裡咯噔一下,徒然又有胸口碎大石的衝動。
段從啊段從,枉你八百年一副正人君子的柳下惠的模樣,沒想到還是逃不過狐狸jīng的溫柔鄉。痛心疾首啊!
程今夕暗暗腹誹,叨叨了一遍後,才發現台詞竟然如此熟悉。估計以前那些三姑六婆也是這樣腹誹她的吧。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指甲有意無意地划過大理石的台面,忍住掐死她的衝動,程今夕瞥了一眼,說得輕描淡寫,“安妮,今非昔比這詞我不喜歡,這事兒段從沒開口,喬薇薇也沒開口,你又憑什麼身份對我說這些?”
安妮繼續叫囂,“你以為你還能趾高氣揚多久?”
程今夕笑得明媚,杏眸水光瀲灩,“男人的心思你最好別猜,尤其是像段從這樣的男人。就算我真的今非昔比,可風水輪流轉的道理你應該懂,你又怎麼能保證哪一天不會再轉到我頭上?倒是你安妮,想要大放厥詞,就先爬上段從的chuáng再說。不是誰都有資格跟我爭鋒相對的。”
如此淺淡,卻分明氣勢bī人。
安妮沒有料到她亦會有這般qiáng勢的一面,瞠目結舌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脾氣不好,下次再這樣,小心扣你工資喔。”程今夕邊說著,慢條斯理地將她胸口的衣領攏了攏,還順手替她撣了撣看不見的塵灰,“今天,就當什麼都沒聽到。”
哧哧一笑,到此結束。
那句成語怎麼說來著,以德報怨。
對,就是以德報怨,看吧,自己果然還是刀子嘴豆腐心。程今夕在心裡厚顏無恥地將自己誇了一萬遍。
除了她和段從,再也沒有人會知道。
是他,在她尚還年幼的時候告訴她,段家兒女愛憎分明,睚眥必報,別人給你一巴掌必十倍奉還。只可惜,她程今夕不姓段,她也永遠學不會段從千百分之一的狠厲。
而她之所以有底氣說這些,不過是因為她跟段從之間的關係並非如外人所想,他愛不愛她,都不會拋棄他。
恃寵而驕,和見風使舵,半斤對八兩,未必就誰比誰更高貴。
程今夕背身離開,徑直走入總裁專梯。
短短的一段路,偏生給她走得搖曳生姿。大門緊閉的那一剎那,陌生的女士香水味道絲絲入扣地侵入鼻腔,塵埃落定。
緘默苦笑。
***
鏤空雕花的酸枝木大門虛掩著,門fèng里漏出細細的光。辦公室的門外,一室黑暗,一如往昔一樣,沒有秘書,沒有助理,甚至除了他自己,很難再會聞到別人的氣息。
不喜歡別人侵入他的領域,無論生活還是工作。
總的來說,段從是個無趣到極點的人,一切按部就班,有條不紊。而這,只能算是他為數不多的怪癖之一。
曾經,她是這層樓,這間房唯一的例外。如今,卻也不是了。或者說,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了。
誰說改變只是女人的權利,同樣男人也可以。只有有錢人才能肆無忌憚的擁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毛病,天經地義,也似乎格外能被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