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厚著臉皮cha科打諢,主創上台講話壯志豪qíng,台上台下熱鬧互動。發布會按部就班到達首映環節。
黑幕拉下,一室光輝瞬間泯滅。
一眾演員同導演製片坐在前排,靠後是受邀賓客,再之後就是媒體記者。沈聿坐在六排的東南角,阿布不知去向。
程今夕坐在西南角靠門的位置,身邊是神遊天外的陸方旻,右手邊無人。即使開始放映,那裡光頭依然最暗。
她一手壓著腹部,qiáng抑著異樣和不適,默然回頭,掃了一眼身後被影片所吸引的眾人。旋即恢復原狀。
二十分鐘前,她就已經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兒。在打飽了暖氣的影廳里冷汗直流,身體裡卻似乎有一股火焰在升騰,在蠢蠢yù動。
如果現在開溜,大概是不會叫人發現吧。程今夕心裡這樣想著,咬著牙關,雙腳已經做出了下意識的動作。
冷風瑟瑟穿梭在走廊,空無一人,安靜地只聽到她起伏的呼吸聲,高跟鞋蹬在大理石地面上咔咔作響,她一口氣跑到休息室,關門落鎖,動作一氣呵成。
腳底發軟,走得跌跌撞撞,沙髮腳又有些硬,一不小心磕碰到了還是會有些痛覺。程今夕顧不得去揉一揉膝蓋,注意力全然在落地鏡里那個面色cháo紅的女子身上。
心突突跳得厲害,火紅的熱血克制不住地像要從動脈從血管中噴薄而出。她虛軟地扶著牆滑到在地上。
冰冷的地板觸到她luǒ露在裙擺外的腿,瑟縮了下,還是沒有緩過體內的那份灼熱。
傻了幾秒,心裡貓爪似的,卻任腦子百轉千回。
☆、第五十四章動qíng撩撥
第五十四章動qíng撩撥
突然,敲門聲乍響。一下一下,不急不躁。
“誰?”程今夕抖著聲問。
門外人不答,頓了頓,依舊敲得鍥而不捨。
開門大概是半分鐘之後的事,四目相對,喔不,六目,門裡門外的人都愣了愣。
薄紗的裙擺尷尬地黏在一雙潔白細長的玉腿上,面色cháo紅撩人,眸中深藏chūn水。經過人事的,心下早已瞭然。
程今夕的狀況,可想而知的糟糕。
顧淮南一個背身擋住了她的身子,“瞿導有事不如以後再談。”他淡淡地望著瞿澤琛,唇角笑意似有若無,墨玉般的眼睛卻透著凌厲的冰冷。
如此齷齪下九流的招數,光天化日下卻用在一個年輕不設防的姑娘身上,那人的心思盡然險惡到如斯地步。
如果他今天沒有來,如果他沒有注意到她突然離場而緊跟上去,如果他沒有在半路遇上yù去找她的瞿澤琛……
顧淮南不敢想。半點也不敢。
瞿澤琛又是一怔,不可思議的表qíng在他臉上稍縱即逝。他點頭,轉身離開。
又是關門,落鎖。“砰”,那扇薄薄的木門銜接著白牆,搖搖yù墜的模樣有些說不出的可憐。
“你怎麼來了?”程今夕說得有氣無力,額角滲著密密的薄汗,垂了眸,一滴珠子落在他深藍的緞面西裝上,化成深色的水痕,“顧淮南,好久不見。”
他扶著她的身子,單手脫下西裝披在她身上,“自己還能走麼?”
顧淮南一低頭,呼出的熱氣打在程今夕的臉上,蘇蘇的,痒痒的。程今夕茫然搖頭,軟軟地靠在他懷中,只覺得體內的那股子熱微微地褪去了一點,心卻還是跳得狂熱。
見他未動,程今夕得寸進尺地伸手攬住了他的腰,光滑的小臂隔著他微薄的襯衫,實實在在地牴觸到他的胸膛,軟玉溫香,蹭了蹭。
一個輕顫,嘴裡發出細微的,如同貓兒一般的嚶嚀,在這寂靜的夜裡,如此清晰。
燈泡里閃爍的鎢絲髮出沙沙的響,忽明忽暗的光頭裡,彼此的臉都好看得有些過分。程今夕渾然未覺。
而顧淮南的心,忍了忍,卻仍舊被狠狠地燙了一下。
他不是聖人,不是糙木,明白自己再次喜歡上一個人有多難,更明白這紛擾的世事裡想要幸福更難,設想過的結果不一定就會是對的軌跡,而兩條不同的軌跡在相jiāo之後卻終究會分開。
他們分開後,他想了她很多遍,有空的時候,沒空的時候,刻意的,無意的。
總是莫名其妙就想起,讓後心裡動了無數遍,那種暖得像是被溫熱的水熬煮過的想念,像海底掙扎的藍藻,讓他幾乎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他離開她,東走西顧,最終依舊鬼使神差回到了這千里之外,私心裡想得也只是見她一面,然後無聲離開。
顧淮南想,自己大概是真的有那麼點愛上她的。
至於是從何時開始,顧淮南無從得知,他想,或許就是從他對她說,他不愛她,那一刻開始的吧?
“手,這裡,扣子扣好,外面風大。”顧淮南手把手幫助她換上長衣長褲,程今夕一直迷迷糊糊,幾度yù要往他身上貼,都被他冷靜隔開。
他說他要帶她離開,她恍惚著沒有問為什麼。他說我們走後門,不要說話。她點頭,乖乖捂著嘴巴讓自己不出聲。
攙著走了半路,程今夕虛軟地停下腳步,頭一歪,脫了骨頭般地貼著他的耳根就倒了下來,“顧淮南,你抱我走。”
“好。”聽她說得有些吃力,顧淮南應。儘管他知道這樣無疑目標更大。
一個橫抱,她安寧地瑟縮在他懷裡,額頭抵著他的心口,薄汗未褪,只剩無意識地呢喃,“我,不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