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詞聽著略耳熟。”
“隨便借來用用,gān嘛要拆穿我,破壞氣氛!”爪子推了推俯身在上的男人,結實的胸膛一動不動,某人忿然地鼓著一張包子臉。“聽到沒有啊你?”
“嗯。”到底是誰破壞氣氛,顧淮南滿頭黑線。
“你用鼻子哼哼唧唧地跟我說話是是什麼意思啊,表示你同意了?”
“還有心思想別的,是在抗議我不夠賣力?”
越看他的眼神越危險,某人繼續嘴硬,“賣力……什,什麼啊……”
“你說呢……”顧淮南狠狠在她嘴上啄了一口。
“嗚……顧老師,我錯了……”氣場這東西不是東風壓西風就是西風壓東風,某人氣勢不敵,立馬變臉狗腿。“你輕點……啊……”
“晚了。”言簡意賅,哇喔,顧老師真是帥呆了。
一室旖旎中,程今夕腦袋裡來來回回的只有那一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第五十九章舊愛難贏
第五十九章舊愛難贏
顧淮南這廝看起來溫雅斯文,jīng力卻實在好得不行,被他這一折騰,恍恍惚惚地又是一個下午。
傍晚時分,煮夫磨刀霍霍沖向廚房,程今夕趴在窗沿上揪盆栽里的樹葉玩,渾身酸痛地過了好久都緩不過來,只覺得飢腸轆轆。
也難怪,從前一晚到現在都沒吃什麼。
***
“顧淮南顧淮南,不好了啦,”程今夕哭喪著臉,小土狗似的一扭一扭扭進廚房,黏在他身邊蔫蔫地樣子,“我把老太太打碎了……”
流理台前顧淮南繫著海綿寶寶的圍裙看上去十分賢良淑德,聞聲,他切著西紅柿的手頓了頓,側眸看她,有些疑惑,“什麼老太太?”
“就是書房裡放石膏的架子上,中間那排角落裡,那個大捲髮帶帽子的癟嘴老太太啊……我只是想看看她頭髮怎麼燙的,誰知道她就掉下來了……”她絞著衣角,委屈地看看他。
顧淮南沉默,對她的形容有些茫然,看到石膏碎片後方才恍然大悟,哭笑不得,“那不是老太太,是伏爾泰。”
“福爾泰?還珠格格麼?”她狐疑道,腦子又開始打結,“那那那不是個男人麼,還是個帶辮子的禿瓢,可我看她頭髮挺多的啊。”
顧淮南看著她皺著小臉呆萌的樣子,心中就被一種不知名的憐惜包圍,垂著眉眼低低的笑意在她耳邊響起。
“笑什麼嘛。”程今夕佯裝不滿地嘟囔,看到他彎腰下去,急忙擒住他的手,“別動,我來。”
顧淮南抬頭看她,眉目深深,“嗯?”
“你的手要畫畫的,劃破了怎麼辦。”程今夕皺著鼻子緊張的樣子很可愛。“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她補充道。
聽著好像很有道理,顧淮南好笑,“你忘了我才拿過菜刀。”
“切菜可能會切到手,關門可能會夾到手,要是真這麼金貴,那我豈不是什麼都不能gān了,”他眯著眼去彈她的額頭,見她緊緊張張地閉眼,只是輕輕點了一下揉了揉,而後半蹲著去拾石膏碎片,“你去沙發上乖乖坐著,看會兒電視,一會兒就有飯吃。”
“知道了。”程今夕應聲,轉身去拿了垃圾桶給他,想要幫忙,手指卻被他的掌隔開,“聽話。”
她又“噢”了一聲,哼起了不著曲不著調的歌,懶洋洋地晃著兩條長腿在他身邊轉轉悠悠,非要等他收拾完一塊。
“這裡面是什麼?”程今夕繞到左手邊的牆壁,摸著那扇暗灰色的木門問道,“藏著什麼寶貝吧。”
“你可以進去看看,門沒有鎖。”
程今夕好奇的轉動把手,推開門。
筆直撞入眼中的就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沒有帘子,清楚地能夠看到外頭yīn沉的天色,以及俯瞰下壯麗的江景。
輪船,汽笛,匯聚成海的燈光。
顯而易見,這是一間畫室。三四十平方大小,說不上空曠,也不算擁擠。程今夕想起了那時候拍電影,顧淮南的房間裡似乎也有這樣一個格局的畫室。
落地窗邊上放著一張墨綠色的巴洛克式沙發,上面鋪著一層白色的沙發套,茶几上放著一台老舊斑駁的留聲機,一個半米高的青花瓷長頸花瓶,裡面cha著的一支枯槁的蓮蓬,亭亭淨植,風雅卻蒼寂。
周圍高高低低的擺滿了數十個畫架,寥寥幾個上頭掛著畫,油畫,水彩,素描。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顧淮南說他是個畫畫的,後來她知道他是S大油畫系的教授,可這卻是程今夕第一次看到他的作品。
還看到了很多叫她覺得眼熟的東西。
比如,西藏他們一起看過的夜空和雪頓節。比如,水燈節的河畔和漫天灼目的天燈。比如,他在她生日時送她的那塊翡翠的設計稿。
程今夕看不懂畫,只是覺得每一幅畫都畫得極好。
直到她走到一副巨大畫前,頂上的she燈直直地打了下來。畫架上蒙著厚厚的白布,看不清內容。她有些好奇,又有些遲疑。猶豫了片刻,還是將白布揭了開來。
畫布底色是濃郁的黑,一個穿著紅色的女人背影躍然紙上,極其纖瘦,猶如一株折腰的美人蕉,在風中搖曳,漸行漸遠,絕決而柔美。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筆觸寥寥,卻筆筆微妙。
程今夕驀然想起了初識時顧淮南手機里僅存的那張照片。幾乎一模一樣,一模一樣的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