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嗎?
她叫雲笙。很好聽的名字。也一定是個叫人難以忘懷的美人。
程今夕對著畫上的背影笑了笑,寧靜善意,而後默默地將布重新蓋了回去,仿佛她從未掀開過一樣。
這是顧淮南的心底的人。她知道。
心還是疼了疼,不動聲色地,不與人道的。
☆、第六十章柔qíng如海
第六十章柔qíng如海
因為真的很餓,晚餐解決得有些囫圇。稀里嘩啦地吃完一大碗米飯,程今夕抱著鼓起的小肚子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
對面那個無論何時都優雅不似凡人的男人此刻正慢條斯理地夾著一片花椰菜,剛湊到嘴邊。聽到奇怪的聲音後,手上的動作滯了滯,抬眸看她,唇角卻挽起了一絲清雋的弧,似笑非笑,略帶著玩味的調侃。
“gān嘛啊,這種眼神看我,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我這麼吃東西……”程今夕大大咧咧嚷嚷,沒覺得半點掛不住、
反正自己最糟糕的樣子都早被他看光光了,她堅決不認為自己是臉皮厚,而是將這種沒遮沒攔沒羞沒臊的行為定義為qíng侶間最最最重要的——坦誠相見。
顧淮南放下筷子,“吃飽了?”
程今夕點頭,接過他遞來的溫牛奶喝了一口,毫不吝嗇地誇獎起來,“顧淮南,你這做飯的技能是跟誰學的啊,有一手啊……”
何止一手,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湯,手藝堪比五星級大廚,她嚴重懷疑如果時間允許他真的會弄出一桌滿漢全席給她。
“生存技能而已。”顧淮南淡淡笑,眉眼彎彎,滿是寵愛縱容,“從小我就是一個人過,讀書的時候也是,尤其是出了國,挑食吃不慣外頭的東西,總得自己學著做。”
一口牛奶哽在喉嚨,聽他雲淡風輕地對她說這只是一項“生存”的技能,連生活都算不上,那種仿佛在敘述一個故事的口氣,她的心就忍不住疼。
“我什麼都不會,連荷包蛋都煎不好。”鼻子酸酸的,程今夕咧著嘴自嘲,“是不是特別沒用?”
“你不需要會,以後都有我在。”顧淮南如是說。
“顧淮南,我也會一直在。”
他調侃道,“gān嘛那麼嚴肅,跟立誓一樣。”
“就是立誓好不好!”程今夕努嘴,義正言辭地說,“我保證”她豎起兩根手指,指向頭頂的she燈。
顧淮南。
她一定會對這個男人好,很好很好。把曾經別人欠下他的,這個世界欠下他的,都還給他。
程今夕在心裡鄭重其事保證。
***
離開顧淮南的公寓是第二天一早,而那時距離她消失在眾人眼前已經有整整48小時。
外面是艷陽高照的好天,蔚藍的天霽,無雲,全然看不到之前bào雨的半點yīn霾。
關於首映禮上被人下藥的事,顧淮南叮囑了她一夜,翻翻覆覆說著的,就是讓她千萬要小心身邊人。
程今夕無所謂地表示不在意,其實很多的事心中早已瞭然,只是當時不願去深想而已。
冷靜過後,不難發現,如果不是對她行蹤極為熟悉,又能夠時時近身的人,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下手。
如果問題是出在食物上,她當天碰過可疑的就只有那杯參茶而已。
是Emma,還是阿布?
怎麼會。
這兩人都是從她入行便開始跟她,不說多親厚,可人品秉xing都是在她看在眼裡的。如果一個人居心叵測地呆在她身邊只是一時,尚可理解,可是三年啊,三年的時光難道都是假的?
可反過來想,一個人能在她身邊演三年的戲,心機又該深沉到什麼地步呢。
程今夕坐在副駕駛,歪頭靠著車窗。
她揉了揉太陽xué,只覺得無數的事攪和在一起,煩擾著她的腦袋讓她不得安寧。
車子開過一條老巷,外頭穿梭的人們神態各異,有年輕的扎著辮子的買菜姑娘,有老頭提溜著鳥籠散步,有老太太去送稚幼的小兒上學,有穿著緋色旗袍的中年女站在路邊的石凳旁咿咿呀呀哼著靡靡之音。
一時感慨,小小一隅之地已是顯盡人世百態。
石橋下的小鋪子門口裡里外外地圍滿了人,敞開的門上掛著大大的店招,黑底朱漆,龍飛鳳舞地寫著一個“餅”字。
熱鬧鼎沸地樣子讓程今夕有些好奇,程今夕巴著窗張望。顧淮南見狀穩穩地將車子停在一邊,下車去打聽。
片刻後,回來對她說,這家店開了有些年頭,每天限量供應的金蘭餅滋味好得不得了。
她剛吃完早飯,卻又開始嘴饞。
顧淮南聽了便去排隊,剪裁jīng簡的襯衫布褲本已低調非常,可配那頎長挺拔的身姿和他那張極為不低調的臉,混在老少姑婆中間,分外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