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筋的酸累又讓狄其野怒了:「牲口嗎你。」
「你若承認自己是頭倔驢,」顧烈大義凜然地幫狄其野揉腿,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那寡人隨定國侯當個牲口,也無妨啊。」
狄其野被大楚帝王的厚臉皮震愣當場。
「我以前手下大校說得不對,」狄其野裝作若有所思,慢吞吞地開嘲諷,「他跟我說談戀愛使人成長,到您這,不是成長,您直接進化了。」
兩個人感情水到渠成,由愛動情是理所當然,雖然身為強者,必然要爭一爭上下,但狄其野也並不認為屈居人下就是低人一等,他要爭,是競爭本性使然,昨夜自投羅網,也是遵從本心,想用能做到的一切讓顧烈更安心。
但回過頭一琢磨,顧烈這還是虛虛實實、假假真真的哀兵之計。
狄其野自己清楚,顧烈若是端著帝王的譜兒,又或是仗著兩人之間的感情,覺得可以不顧狄其野的意願強來,那他早八百年跑了。反而顧烈這樣溫柔忍耐著,倒讓狄其野過意不去。
之所以說虛虛實實,假假真真,因為狄其野更清楚,顧烈的溫柔確實也是真誠的。
顧烈擁有一顆敏銳、體諒他人的心,即使曾經因為種種緣故上了重鎖,但那把鎖除了讓顧烈自己壓抑自己,卻是不改其心、不動其行。
這樣的一顆心,在任何時代,都足以與純金媲美。
這是狄其野眼中顧烈最迷人之處,也是顧烈總讓狄其野感到超出時代的地方。
狄其野確實沒想到,在他們二人之間,登基稱帝的顧烈不僅沒有變,甚至更溫柔了。
所以怨不得狄其野兵敗如山倒,國境潰退,被戰火燒成不夜城,丟盔棄甲,束手就擒。
「進化?」
顧烈不明白進化一詞何解,狄其野畢竟也不是語言學家科普學家,兩個人躺在床上,顧烈整個像個老虎圈食般把狄其野圈在懷裡,卻是在討論進化、物種演化這種嚴肅話題。
聽狄其野費力差不多把自然演化說明白,顧烈頓時心痛:「你說你是被『基因改造』的『返祖異類』。既稱『返祖』,言下之意,不就是退化?又說『異類』,言下之意,你被他人排擠麼?」
狄其野側身把臉埋在顧烈的臂彎里笑,笑著笑著又覺得腰酸,怒而咬了顧烈的上臂一口,然後才不當回事地夸道:「陛下真聰明。」
頓了頓,補充誇了一句:「陛下記性真好。」
顧烈見不得他這副不把自己的傷病當回事的模樣,可也無可奈何,把狄其野抱過來靠趴在自己身上,給他揉腰。
但是顧烈手上一用力,狄其野就「嘶——」了一聲,推開顧烈坐起來,里衫順著肩線一落,明亮晨光下,青梅淖雪,真叫一個慘不忍睹。
拿顧烈的身材當作參照,顧烈是自小習武練出英武身材,身高腿長,擁有足夠令人心安的臂膀和絕對有力的腰_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