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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延父親本以為這下子能夠讓不孝的大兒子回心轉意,結果沒想到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對著上門請罪的姜延,他伸手就是兩個巴掌,罵了半天,還是氣不過,直接把茶碗往姜延身上一砸,讓他滾出姜家再也不要回來。
姜延跪在地上,額頭被茶碗劃了道血口,伏身一拜,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門。
前些日子父親的熱情,確實讓他升起了回歸姜家的希望,但若是這種回家需要用娶妻生子來實現,他做不到,也不能做。
姜延走在路上,額頭的血口使得他十分引人注意。
此時正是百姓回家吃夜飯的時候,過往路人形色匆匆,但看到姜延,都好奇地看著。
他們不知這個長相邪帥的小哥到底惹了什麼事,小聲議論起來,都覺得該不會是他胡亂勾引良家女兒,被姑娘的父兄打了一頓?
有些人消息靈通,立刻反駁說這是錦衣近衛指揮使大人,就是那個斷袖,聽說他把重病的右御史大人拋棄了,沒想到右御史大人病能好。
百姓們唏噓不已,嘖嘖,說到底還是個負心漢吶。
莫名其妙變成負心漢的姜延並不知道京城百姓頭腦中豐富的故事情節,他注意到路人獵奇的目光,只是想著,原來牧廉先前,一直在這樣的目光下生活嗎?
感同身受和親身經歷,並不能等同。
姜延邊想著,邊向著定國侯府的方向走去。
他不自覺地越走越快,他已經遲到了許多天,所以不能再耽擱下去。
定國侯府的門並不難進,雖然老管家見了他,臉色並不好看,也許是看他額頭的血口可憐,到底沒攔著他。
牧廉在後園坐著,今日難得黃昏時就理完了事,趁天還亮著,他拿著把大剪刀,在對著一大塊棉布剪來剪去,不知在做什麼。
棉布上多出一個人形的影子,牧廉抬起頭,眯著眼看到逆著光的姜延。
牧廉手一頓,垂眸看著棉布說:「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姜延在他坐的石凳邊蹲下,柔聲道:「我來遲了。」
「你……想好了?」牧廉盯著棉布上用石灰畫出的白線,努力延著線剪得直直的,沒有去看姜延。
「想好了。」
牧廉放開剪刀,低頭去看姜延,瞬時一愣:「你怎麼了?」
話音剛落,牧廉皺眉猜測:「你又去姜府了?你為什」
講到這裡,牧廉忽然想起姜延之前是想要回姜家的,於是話說了一半,閉嘴不說了。他哪有資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