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燧笑得打滾,把同營房的都尉嚇得直抖嗦。
今日終於再度相見,容燧到底是顧忌了太子的顏面,並沒有翻舊帳對顧昭展開全方位的打臉嘲笑,雖然還是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顧昭臉上有些掛不住,但實在是被婚事鬧得愁人,對親如兄弟的容燧就不裝深沉了,哀嘆道:「娶妻真難。」
容燧認真地問:「主子,你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
「我原本覺得,我爹想讓我娶誰我就娶誰,簡單得很,」顧昭皺眉,「我從來沒想過。」
說到這,顧昭又哭笑不得:「我爹把莊醉派給我,讓他給我喜歡的眼睛鼻子拼出幾幅通_緝令來。」
容燧目瞪口呆:「你爹真敢想。畫出來了嗎?」
顧昭嘆息道:「畫是畫出來了,那能看?根本不像個人,像人皮沒披好的鬼。」
顧昭乾脆把這煩心事放到一邊,對容燧說:「不說這些了,說正事吧。我爹是真的不高興,淮南道那人到底怎麼惹的我娘?」
容燧也正了臉色,正兒八經地把事情說了。
這事,事關淮南道道台袁斐。
袁斐就是蘭延之高中狀元那屆科舉的同榜探花,當時在金殿上,狄其野還借他打趣,活絡朝堂氣氛,他也是個機靈聰明的,拿自己開了個待字閨中的玩笑,當時連顧烈都被他逗樂了,因此很得朝中大臣青眼。
但他太機靈聰明了。
在京城待了兩年,顧烈有心把他派到苦地方歷練,讓狄其野跟吏部左侍郎敖一松提了提,敖一松從來是聞弦歌知雅意,結果任調擬單一出來,袁斐的名字,不在顧烈屬意的位置上,而是在富庶的淮南道。
其中經手的,是吏部右侍郎左成嵐。
袁斐並不是沒有能力到淮南道任職,左成嵐就算收受了些什麼,也不能算瀆職,因此顧烈並沒有說什麼,把擬單給批了。
袁斐不知道他這麼做,雖然得了淮南道的位置,顧烈已經斷了培養他繼續往上走的心思,如今步步爬到淮南道道台,已經是頂頭了。
袁斐不僅不知道,他還努力經營著,想再往上走一步,甚至是升調回京城。袁斐明白顧烈不喜裙帶賄賂,他也不敢做得太明顯,把所有聰明勁都用上,終於等來一個巴結上峰的機會。
那是青州知州拐彎抹角的親戚,在淮南道當地,是有名的大財主。這家人在淮南道可以說是橫行霸道,仗著與青州知州沾親帶故,旁人也不敢輕易去告他們。
這家人在寺廟和尚中還很有善名,捐了很多香油錢,捐建過不少佛像。